看到萧祁微微直了下身子,前倾看向简老爷。
“这话,我就有些不懂了。之前齐大人未来之前,简老爷可是口口声声说你家中七子,是被林家小儿打断了腿的。”他说着目光一扫,对着苏素拱手,“苏大人,萧某可有说错?”
苏素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点头道:“萧大人所言不错。”
“大人!”简老爷猛然起身,“大人!”
苏素一眼扫过去,沉声道:“不过是两刻钟之前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想来萧大人也是记得清清楚楚,简老爷还想说是我们记错了不成?”
简老爷一愣,没想到这位姻亲的苏知府竟然如此不留情面,此时盯着苏素片刻,恼怒道:“我懂了,不过是官官相护!”
“闭嘴!”苏素猛然一拍桌子,起身道:“若不是看在你我姻亲,我又何必坐在这里听你胡搅蛮缠,你家七子究竟是怎么断的腿,你如今给我老老实实说个清楚,我在蕲州这些年也是有些名声的,自问也算清廉,若是你不信我能公正断了此事,那就击鼓鸣冤吧。到时候我开堂会审,自然也会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唯一还端坐于旁的萧祁,声音跟更是沉了三分。
“你自以为你家七子断了腿,可怜万分,可有想过齐大人独子之前吐血昏迷,可有想过,林家之子不治身亡!”苏素语重心长,看着简老爷道:“林家,可是闹出人命了的!”
林家,林家那小儿可是死了的!
简老爷心中一惊,还未曾反应过来该如何示好,就听到了史军惊讶的话。
“林家谁死了?”史军说,一脸茫然,“属下调查,并未听说谁家死了人啊?”
萧祁微微扬眉,看了一眼站着的三人,又转头对史军道:“听闻,林家林壑死了,你竟然不知道?”
“林壑?”史军连忙摇头,道:“大人,林壑不过是假死,已经被林家那位姑娘救了回来了!”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就连萧祁也缓缓起身,看着史军道:“人,救回来了?”
“人,救回来了?”林洛斯看着出来的林紫苏,立刻上前。
扶着林紫苏的林青衣忍不住偷偷瞪了他一眼,没看到姐姐为了救林壑耗尽体力,脸色都发白了吗,只顾着自家儿子,实在是让人心寒。
林紫苏轻轻捏了下她的手,这才开口:“人已经救了回来,只是他右胸肋骨断了一根,虽未伤及心肺,却也要及时正骨才好。”她一开口,就让人吓了一跳,进去之前还声音清清冷冷,如今却是声音嘶哑,干涩难听。
“看你脸色发白,怕是累得了吧。”章氏连忙过去,“快坐下歇歇,赶紧给大姑娘上茶,润润喉咙。”
苏氏在旁看着章氏忙碌,只在一旁拉着林紫苏没有贸然开口。林紫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抬头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林青衣此时却是开口,道:“姐姐可是累坏了,为了救林壑堂兄回魂,耗费了心力、体力,却是不得一句感谢……”
这话自然是对着六房的人说的,林洛斯脸皮一紧,想要斥责林青衣不尊长辈,却听到身后林家俭咳嗽了一声。
“紫姐儿辛苦了。”林家俭走了过来,“先喝杯茶润润喉咙再说你壑堂兄的伤势。”
他只站在一旁,看着林紫苏缓缓喝了半杯温茶,放下杯子这才道:“若不是你壑堂兄性命攸关,你喊我一声六爷爷,我又如何忍心让你耗费心力,如今脸色发白看着倒是让人心疼。”
“多谢六爷爷关心。”林紫苏微微笑了下,扶着扶手就要起身,就被林家俭给拦住了。“不要起身,快快坐好,你累了就坐着好好休息。”
“六爷爷都站着,我身为晚辈又如何好坐在一旁。”林紫苏开口,话随客气却没有真的站起来。林家俭道:“你救林壑出了大力,我们又不是不讲理的长辈,这点小节不用放在心上。”他说着叹息了一声,看了一眼屋中旁人,这才感慨道:“让你一个姑娘家劳心劳力也是我们族中无人啊。若是你叔伯、堂兄有着一身的好医术,又如何会让你累到如今这般地步?”
林家俭微微瞥了一眼林紫苏,感慨:“家传的医学啊,如今竟然只有你一人习得好,实在是族中后辈,愧对先祖!”
此话一出,本来因为林壑救回来而气氛松散些的房中顿时一紧,竟然再无一人出声。
林紫苏抬眼看过去,见林家俭一脸为族担忧的模样,不由扯动唇角。
“六爷爷说的是呢。”她说着缓缓站起来,一旁林青衣和苏氏连忙扶了她一把。她回头对着苏氏道:“母亲不必担忧,我无事。”说罢转头看向林家俭,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六爷爷说得是呢。”
声音平平淡淡,甚至没有多少的起伏,不带冷意、不带嘲讽。然而听得在座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紧,意识到一见事情——林紫苏,这是怒了。
“只是——”林紫苏话锋一转,在场旁人就忍不住提气。果然是生气了吧?刚刚就了六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