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这话若是传入皇上耳中又会是什么反应一般。林紫苏也听得认真,不见丝毫惊异,听完点头道:“我也是这般猜想的。特别是今日见了那位之后,他可真是……”
自作聪明!
这般藏头露尾的行径,身边却还大大咧咧地跟着三个太医院的御医,其中一个更是院判。这三人还口称老爷,纵然没有赵御医的那一次口误,只怕略微用点儿心的人都能猜测到他的身份了吧?
她微微抿了下唇,把不敬的话都给咽了回去,只笑着道:“这样也好,他不摆明了身份,我只装傻装作不知道,偶尔露出一些怀疑的端倪,反而让他更是相信我一些。”
“他是聪明人,自然觉得旁人皆痴傻,这样才好脱身,不是吗?”
萧祁微微摇头,提醒道:“纵然如此,你也当明白,他的身份放在那里,敢于这般做的人不多。更何况,怕是会选择这样做的人,也没几个。”这才是林紫苏占了上风的原由,身在暗处,又不贪恋权势富贵,只想着脱身为上。
若换了另外一个人,不见得会有这般的决绝和大气。
林紫苏自然听出了他话语之中的欣赏,只抿唇笑了笑,停在自己院子门口,对着萧祁屈膝行礼。
“此事,还是劳烦萧大人了。”
月色下,萧祁低头看去,只见林紫苏颔首露出白洁的脖颈,发乌黑入云层层叠叠,肤色如玉盈盈有光,一时有些晃神。等看到林紫苏起身这才回过神来,不自然地避开她的目光,道:“你且安心,医考之事,还有其他琐碎的事情,我自然会帮你处理妥当的。”
林紫苏的医考被误,若是错过了今年,就又要在蹉跎一年。虽然以她的医术不必再拿这一次小小的医考当做行医的凭证,然而之前毕竟拿医考当了多次借口。这医考,此次能过的话,最好不要再等下一年。
只这一点还不是最重要的,毕竟,林紫苏虽然在皇上面前演了一出好戏。可究竟之后会不会再让人起疑也是说不定的,这后续的事情,她无能为力,自然也是要托付萧祁了。
如此安安稳稳过了一夜,第二日无事,林紫苏吃不过这驿馆厨娘做的点心,就拉着玉尧一起花了些银子窝在厨房里面做点心。她与玉尧正忙碌着,就听到外面匆匆的脚步声,然后就是张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姑娘,林姑娘,你可在里面,刘院判来寻你……”
门应声而开,张喆抬头。本以为应当是林紫苏听闻了刘多渠的名头立刻开了门,然而一眼看过去却是那个叫做玉尧的丫头。
他心中有些失望,又连忙低头道:“林姑娘可在,刘院判来寻林姑娘,说是有些事情要与林姑娘说……”他说着说着就消声了,呆呆地看着玉尧身后的人影。
平日里面端庄秀丽,注意自己一言一行的林姑娘,如今头发略微凌乱,发间和额头上都略微沾染了一些面粉,脸上带着笑容,看着他问道:“刘院判来了,他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声音清脆,入耳如同溪流一般。张喆猛然回神,低头再不敢多看一眼,心中默念了几次非礼勿视,这才道:“刘院判并未说是何事,我看他倒像是私下过来的,并为惊动任何人。”
若不是他住的院子与林紫苏相邻,又没有随其他人一样去颍州城内走动,只怕也不会遇见刘多渠的。
林紫苏哦了一声,笑着道:“多谢张师兄提醒了。我略微收拾下,这就过去。”
张喆连连摆手,说不过是顺路,却站在原地片刻才又匆匆离去。
“真是个怪人。”玉尧摇头,直接在厨房打了温水给林紫苏收拾了一番,又小心翼翼擦拭了她身上沾染面粉的地方,才低声道:“姑娘,我送去……”
“这驿馆住了好几日,我早已经熟悉了,你就在这里安心看着咱们的点心,回头做坏了我可要罚你的!”林紫苏摇头,“再说了,刘院判一人私下过来,自然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的,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
刘多渠此次来,十有八、九是为了皇上的病,让一个丫头在旁伺候实在不好说话。林紫苏这般想着,也没有料错。院中没有旁人,刘多渠开门见山说了来意,把给皇上定下的药方拿出来给林紫苏看。
林紫苏客气了两声,接过药方低头一看,跟她预定的药方不一样,心中一盘算就装作敏而好学的样子,指着几种药材问了问,发挥了一些自己的看法,让刘多渠觉得这一趟没有白跑。
两人说了不短的时候,玉尧那边点心都出路了,紫薯山药桂花糕、红豆蝴蝶酥、豆沙酥,几样点心送上来,又换了热茶,玉尧这才低声道:“姑娘午饭想要吃些什么,我还留了两个灶,姑娘也可以吃些可口的。”
林家在蕲州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户,以前林家兄弟在太医院时还有些风光的话,后来他们问罪砍头,林家就真的没什么威风了。也只有林大伯这一脉在他们夫妇的看护之下还算是富户,若真论起来,其他家还真不大看得上林家。
刘多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