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30769、编号30770请再次确认是否签署嵘隩基地聘用协议,签署后你们将获得额外的魔力,但同时你们将失去自由,你们将永远属于o30行动小队,否则,死亡。”冰冷的机械音将最后两个字显得更加诡异莫测。
但处在飘忽中的两人却并没有意识到这项协议的绝对属性,只想着,睽违亲人的痛苦能在沉默的任务中得到些许宽慰,能在创造价值的过程中麻痹自己的心灵。
摁下指纹的那一刻,潭的眼前闪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随即刺眼的白光占据整个大脑,云天松替潭绑上黑色眼罩,减缓眼睛的不适感。
“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你们自己,你们将全身心听从组织的命令。你的眼睛算是对你的补偿,共鸣是你的新能力。我知道你过去有攻击的能力,但根据我们对你的系统评估,你并不适合攻击属性的魔力。为了你的眼睛,你不得不接受这项安排。”畔艺收起初次见面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冷静。
“至于你,天云松。一开始我们并不打算接受你的。你也知道,你过去的经历并不符合我们组织守护的宗旨,但,如果你的存在可以让潭更加安心,更快投入工作之中,那就是有必要的。你原有的能力本就是守护,也算是天命吧,不妨就延续下去,在一个更好的高度上守护身边的人。”畔艺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云松脸上的尴尬,又或许,她并不在意。
在这一刻,有什么种子在天云松的心中生根发芽,叛离的转折点就这样不声不响出现了,只是没有任何人发现。
“滴—滴—滴—”警告声响起。
回过神来神户鸦玉珥才发现自己面前早已围满了武警,比十年前愈发成熟的天云松就这样居高临下地望着玉珥,满脸鄙夷。
“能进来说明你不是简单的牲畜,说说吧,谁派你来的,如果回答我不满意~”
天云松的话没说完,周围的武警默契地架起自动步枪,瞄准了小神户。
“哑哑!哑哑!哑哑!”神户鸦装聋作哑,笨拙地拍打着翅膀,将桌子上的文稿扬起,遮挡了视线,在这个空隙中,神户鸦叼起潭送的保命哨子,一个旋转跳跃,逃离了逼仄的办公室。
“还追吗?”身边的武警小心翼翼地询问一言不发的云天松。
云天松摇了摇头,挥手示意收起武器。“有些人再不想见面,也没办法。命运总是如此,不由自主。”他叹了一口气,没头没尾。
没想到短短时间,天已慢慢恢复了光亮。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玉珥划破了宁静的蓝色,五彩的羽毛在阳光下显得愈加夺目,世人称之为“神鸟的现世”。
雪山上,依然有陆陆续续的人群奔赴着窟佢雪莲,找寻着破败家庭的一丝希望。人群如蚁,追光而行。
共鸣结束,潭睁开红蓝双眼,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第一次行动,是冬日。嵘贤星球显得格外苍茫与壮丽,淡淡的铅色遍布全视野。寒风凛冽,潭裹紧了身上的袍子,穿梭在林间与旷野之中。天云松走在潭后面一步的位置,悄悄施展魔法,一瞬间,从天上大珠小珠落下的雪滴,自动偏离着潭的行动方向,温暖裹满了身躯。潭微微一笑,身体也变得欢快起来,转头催促着天云松的脚步。
野马区,新型生物的出现打破了冬日的平静,哀嚎声不绝于耳,哭诉着天命使然。
“我们帮帮他们吧。”潭拿出地图,这里距离本次的目的地——瓯河新岛,还有不少的距离,在途中,也总得做点什么。
“你别忘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考验。失败了,我们所做的努力都将荒废。你真的愿意吗?”天云松拒绝了潭的提议。
“可是……”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天云松打断,“世界上无数人都面临着我们曾经的痛苦。潭,我们不是救世主,你也不可能成为圣母。你知道的,他们没有我们的帮忙不一定会死亡,但我们失去这次机会一定会面临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o30行动小组有着严格的规章制度,一旦任务失败或者是偏离行动方向都会被送往深渊地狱——专门为每位行动者设定的惩罚制度,是每一位o30成员的恶梦。
“至少,我们得做点什么。”潭于心不忍,从宽大的魔女衣袍中掏出香薰,点燃魔杖,双手交叉,念叨着咒语“时间跨越,急急羽灵,出发!”
随即,一只神光乍现的蝴蝶便扇舞着轻薄的翅膀,一阵光闪过,无数只一模一样的蝴蝶从不同的方向飞往安全基地——嵘隩基地。
“走吧。”天云松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位,抢过地图,自顾自往前走着,不能耽误了时间。
潭念念不舍地回头望着野马区的声音来源,快步追上了天云松。
行吧,我已经做了我目前能做的事情。其他的,等待其他同事的援助吧。潭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的良心。
“还在担心他们吗?”天云松也看出了潭的沉默,脱下狐狸皮大衣,披在了潭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