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暗无光,地方覆盖着尘土的地下室中,一个生着点点斑驳霉菌的沙发上,瘫软着一位枯瘦如柴的老人。
老人的头发和胡须凌乱而苍白,像是许多年没有打理,胡乱的缠绕在一起,从骨架来看,本应该是一米九五,身形高大的壮汉,此刻却瘦弱的仿佛只剩下一副骨架。
他双臂的袖子挽起,裸露胳膊看上去只剩下一层皮肤糊在骨头上,而且还满是瘢痕增生的针孔,分外骇人。
而在老人沙发旁边,则是摆着一个生锈的输液架,虽然此刻没有在输液架上看到什么药水,但想必老人双臂上的针孔,就是由此而来。
从老人灰暗而凹陷的双颊中,隐约可以看出来一丝以前英俊的西方面孔,只是现在身材干瘪,形容枯槁,双目晦暗,仿若处于弥留之际。
如果化名塞尔吉奥·布拉格的卞城王,此刻有幸看到老人的这幅尊容,或许依稀能够辨认出来,这位看上去无比凄惨的老人,就是曾经是实力超凡,叱咤风云,一手缔结了地府组织的,却在近几年完全失联,在全世界的国家政府,联合悬赏天文数字,却鲜有人见过其真身的秦广王。
地府第一阎罗王。
想来任何国家的高层,都无法想象他们一直想要缉拿的秦广王,会是现在这种状态。
而在秦广王的侧身旁边,也放着一个沙发。
这个沙发干净整洁如新,而且上面还坐着一位十分年轻,正左手托腮,闭目养神的男人。
虽然同处一间屋子,但是年轻人身下的沙发,以及自身的状态,却与秦广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守了我五年,困了我五年,杀也不杀,放也不放,就这么折磨我,到底是何因由?”秦广王艰难开口,嗓音虚弱,干涩,微不可闻。
不过他身旁的年轻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和你这等思维扭曲没有自我的傀儡,没有什么好谈的。”年轻人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后,随意说道。
“思维扭曲?没有自我?傀儡?呵呵呵······咳咳咳咳······”秦广王虚弱的笑了两声,然后就被一阵痛苦而压抑的咳嗽声打断。
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秦广王努力喘息两口,这才继续说道:“谁又不是呢,真当我不知道你的底细吗?”秦广王勉强睁大双眼,望着身前的年轻人,用中文一字一顿,字正腔圆,甚至带着一丝愤怒的嘶吼的喊出了一个名字:
“林!庆!宇!”
年轻人,或者说林庆宇,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嘴角终于挑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情不自禁坐正身躯,抬起双手‘啪啪啪’拍了三掌,口中似赞似讽:“难得,想了五年,终于想明白了。”
秦广王胸膛略微起伏:“同为蜂皇傀儡,为何如此待我?你就不怕事发之后,被蜂皇剪除!”
林庆宇深以为然的说道:“所以除了你我之外,谁也不会知道这间房间里面发生的事情。至于你的情报,我都有定期替你对蜂皇进行汇报,大家同事一场,我替你做些工作,都是分内之事,不必感谢我。”
秦广王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所以的目的,是想掌控地府组织?”
林庆宇摇头轻叹:“你想多了,地府这一帮歪瓜裂枣,是有用,但也有限,我更没有闲心和你争权夺利,笑话,哪怕成了第一傀儡,难道就不是傀儡了?”
“你······你······”秦广王布满裂痕的嘴唇微微哆嗦起来:“你要反?”
这时林庆宇感知到脑海中同步传来的信息,嘴角忍不住上扬几分,喃喃自语道:“真不容易啊,后辈,我们终于快要见面了,你都不知道我为了你,牺牲到底有多大。”
少顷之后,林庆宇的目光又落到了秦广王奄奄一息的身躯上,有些欢快的和秦广王说道:“我收回刚才的话,地府这帮歪瓜裂枣,还是挺有用的,尤其是死了会比活着有用。”
说完之后,林庆宇站起身来,迈步走到秦广王身旁,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悯:“这么多年,委屈你了,现在,你可以解脱了。”
秦广王听到林庆宇的话后目光呆滞,实在难以想象,林庆宇居然会把他辛苦缔造的地府组织给毁灭掉,以至于都没注意到林庆宇的最后一句话。
等到林庆宇来到他的身边,秦广王这才发现,林庆宇没有如往常一般拿出那种让他生机,魔力,乃至于灵魂力量,全都陷入沉滞的绿色液体,而是直接将手伸向了他的天灵盖。
此刻,秦广王才明白了林庆宇口中的‘解脱’。
秦广王不由得回想起了他的一生,从年少觉醒,满腔热血,到入渊征战,被蜂皇留下思维烙印,之后遁入黑暗,化身秦广王,创办地府,兴风作浪。
此一生,不谈善恶,于法师来说,倒也算跌宕起伏,波澜壮阔。
只是人生的这最后五年。
五年!世人可知他这五年,是怎么过的!
他这五年,瑟缩在这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