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耳少年说的话,让我背后发凉。
姐姐要掐死我……再结合之前梦里也是姐姐嘴里有那伪仙,我便更加奇怪,心里也更加没底。
现在伪仙都没了,姐姐的魂儿也该去阴司转世投胎才是。
再者说,不管姐姐,我那爹又是什么意思?
犬耳少年又拉了拉我的衣袖,说:“水姐,他们、他们现在都躲起来了,你看不到他们的……我也、我也看不到了。”
我重重地深吸一口气。
想着不管如何,今天已经是鬼节,这一天结束的话,所有魂儿都会去到阴司吧。
于是拍拍少年的肩,说:“谢谢你,哦对了,‘有财’这个名字是我给你起的,你真实的姓名是什么?”
少年搔头,嘀咕一句,“沈宴,宴席的宴。”
然后他又咧开嘴笑了,“但我还是喜欢水姐……你给我起的‘有财’。”
我“嗐”了一声,说那时候不知道他还有人形啊。
再说村里的狗,不是叫有财,就是叫发财,要么叫旺财。
我就随便起的。
我说:“那这样,以后你变回狗的样子,我还叫你有财,你变成人的时候,我就叫你沈宴,行吗?”
他开心地点点头,又看见一旁的破布,以人形之躯,像小狗一样,撕扯起那破布来。
等天大亮的时候,雨也停了。
蔚蓝的天空,阳光甚好,天空有鸟儿飞过,叽叽喳喳的,我才发现,我好久都没看到过这么干净的天空。
之前的很多年,我都觉得天空被罩子笼罩似的。
临近中午,洛凤苔回来,村里各处都是哭嚎,死去的村民更多。
多到他们已经分身乏术,都没法来找我或者洛凤苔询问。
当然也还是有一些吓人的东西在村里乱窜,别人看不着,我也当看不见,毕竟鬼节有鬼节的法则。
而我,对着埋葬了姐姐和奶奶尸体的坟头包,磕了三个头后,毅然决然地背着包袱离开村子,踏上了出山的小路。
我不能被束缚于此,我还有我自己的人生。
刚走没一会儿,就听一声唤。
“邱水,哎哟真是邱水!”
我往下一看,是镇子上的邮差大哥。
他让我别动,还以为我是要回村,赶紧把一个牛皮纸袋交给我。
一边抹汗,一边说:“这个是给你奶奶的,哈哈,我可不是骂人啊,只不过五天了,我完全进不来,就跟鬼打墙似的,每次快要到,却发现又在进山口处。
后来干脆发烧,躺在床上浑身酸疼得起不来,这不,今天刚恢复,就给你送来了,你带去给你奶奶吧,省得我再跑。”
他说完就赶紧出去,生怕又遇到鬼打墙。
我“哎”了一声。
结果犬耳少年沈宴,却一把抢走我手里的东西,自己打开。
“喂!”
他不理我,而是找里面有没有好玩的好吃的,在发现就是一叠厚厚的信纸后,就又丢给我,自己去旁边捉蝴蝶。
我打开来看,发现是距离此处有三天路程的于家镇,那块的人来信。
信里说他一直有买我奶奶的符纸,觉得很好用。
八月份符纸的钱,早在七月中旬就通过邮局支付过了,为何过了一个月,都还没有收到我奶奶的符纸。
他希望我奶奶遵守约定,快快将符纸邮寄过去。
还说他知道我奶奶住哪,如果再不给,他会直接过来找寻,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违约之事了,会让我奶奶偿命。
最后一页,我翻开来一惊,赫然一个血手印。
落款是苏敏。
像是女人的名字。
“这……这上哪给她呀……”
洛凤苔凑头来看,道:“这个血手印带着很强怨气,咱们去看看吧,钱是通过邮局支付,咱们直接让退回,到了她那,让这个苏敏给现金。”
我赶紧摆手,我奶奶在附近几个村或镇子上比较有名。
尤其是信这种事的人,都找我奶奶算命批八字,或者买我奶奶手中做的巴掌大小纸人和符纸。
可现在我奶奶没了,她那什么小纸人,符纸我都不会搞。
我咳嗽一声,道:“就算我能凭借记忆画出符纸,可我画的没啥子用啊。”
洛凤苔收了我手里的信,又看了眼信封上的地址,说:“不就是画符嘛,我教你,我来渡你今生,怎么着你都得学。”
他说原本以为我只有这水牙村一劫。
结果水牙村的事完了,他发现我头上的劫难云,并没有消失,他就猜我这一生,命运多舛。
不是活人运,而是阴运,怨运,死运与我多有纠缠。
那与其等着事找我,现在正好有事,不如我去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