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一个。
然后就宠成一个文不成,武不就又闲散浪荡的家伙。
范厉眼底略有些躁郁,不屑,各种复杂的感情交织而起。
“殿下可是担心宸阳王落入敌军的手里受到酷刑?”谭衍臣给范厉斟了一杯茶。
范厉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是啊——孤那皇弟从小就金娇玉贵地养着,吃穿用度从来都是最好的,哪怕他不想要,父皇也会塞到他手里。”
谭衍臣眼神闪忽一瞬,笑道:“殿下应当懂得慈母多败儿的道理,殿下是一国储君,从小便要熟谙经世之学,砥砺前行,将来以继承大统。”
范厉又道:“那乌汗人要是还想和孤好好谈和,他们要是敢送回一个半死不活的宸阳王,那就休怪孤不客气了。”
事实证明,太子范厉想的太多了。
范淮在乌汗人这处吃好喝好,快活自在。
“再来一盘!”
周青阁方才又输了范淮一盘棋,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三盘棋了。
范淮陪着周青阁下了三盘棋,现在已经感到乏味无趣,便不再理会周青阁。
若是薛长平在这里,必然要瞪大眼睛,仔仔细细研究一番。
眼前这个和魏元隐相似却又胜过他几分的男人。
究竟是怎么回事。
范淮即魏元隐,魏元隐即范淮。
范淮给自己弄一个假身份不过更方便到处游山玩水罢了,毕竟有时魏元隐可以做的事,但是他范淮不能做。
那日薛长平从范淮那处前脚走,后脚乌尓塞就派人将他“请”去了乌汗的大本营作客。
两人虽是同一人,但是不同扮相,性格也是迥然不同。
魏元隐是礼数周全,淡漠疏离的富商人家的公子哥。
而范淮,是性子懒散随意,喜好吃喝玩乐,只随性不随人的宸阳王。
周青阁总是好奇这范淮是怎么做到在这两者之间几乎无缝切换的。
这范淮身边也守着常见的两名守卫,一位是淮左,另一个是淮右。
范淮压根就懒得给他的守卫好好起名字,以致周青阁总是觉得范淮的这两个守卫都是被调来陪着他一起玩闹嬉笑的。
直到有一次他被范淮这厮弄得气急和范淮打闹在了一起,淮左差点拧断掉他的左手手臂。
他便知道,有这两位在,就算是阎王来,也带不走范淮的小命。
淮右每次一回来,周青阁就知道范淮又叫他打听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淮右将都督府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给范淮讲了一遍。淮右说话时面无表情,嗓音也无一丝起伏,但这故事本身令人咂舌不已。
周青阁听到薛长平是怎么临危不惧救友人,唇枪舌剑战知州,巧言善变夸太子,急流勇退保自身。
一张嘴就没合起来过。
范淮倒是从头到尾,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认真听着。
只是每次讲到那薛长平是怎么风平云淡的呛人的时候便抚掌大笑。
听罢。
周青阁深思道:“当初或许确实是我小瞧了这姑娘。”
那样敏捷善辩的思维,清明圆滑的逻辑,和他辩上一辩,谁输谁赢,倒还难说了。
范淮瞥了眼周青阁,捻了颗葡萄放入嘴里,淡淡道:“你眼光向来差。”
周青阁心底翻了个白眼,调侃问道:“你觉得这小姑娘如何。”
范淮笑得说不清道不明,似是一声叹息:“她比我可勇猛多了。”
爱憎分明,信义皆全。
明明生在艰辛的泥垢里,却活得真正肆意而潇洒——
-------------------
当薛尘和薛长平在小巷里分别后,薛尘回去路上发现一队浩浩汤汤的太元军向着松雪如意的方向行进时就直觉不好。
立即拔腿狂奔回客栈,一通打包,将霍灵山背在自己的背上,李茹花看他猛地收拾东西便反应过来帮着一起收拾。
不一会儿,一男一女一伤患,肩上扛着,手里大包小包拿着,从客栈逃之夭夭,奔向城北的乌汗军。
薛尘在乌汗呆了几天算是知道乌汗和薛长平非敌似友,暂时借一个临时住所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薛长平等她发现松雪如意客栈不对的时候,自然会想到来乌汗界内找他们。
命人来松雪如意驻守清理是范厉的意思。
他今夜要在这渃水城最大的客栈松雪如意宴请乌汗的首领。
会一会此人到底如传闻中那般手段高明狠戾,还是徒有虚名不足为惧。
暮色,日头投射到这渃水城河上最后一片静影沉璧,便消失不见,随之而来是月华如练荡涤在这城河上。
城中最大的客栈酒楼,松雪如意,在没有掌柜的情况下也张灯结彩,摆起宴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