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沣锦累得不行,一路上不仅要照顾郑雅琴母女,还要盯着她们带来的全副家当,有时候夜里也不敢合眼,生怕贼人连夜将那些东西搬空。
好不容易到家,只看到少娘子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生气,郑雅琴就忍不住了。
“这是大郎新妇吧?”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门口,是不是两位嫂嫂不欢迎我们母女?”
刚见面,蒋玉歆就明白,阿家为什么最近对二房送节礼的,事情这么上心了,还特意接过中秋节家宴的活计,说什么让她安心迎接亲戚,分明就是逃避。
脸上挂着笑,还没开口,她身旁的小娘子就连忙解释:“少娘子不要误会,我阿娘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孤儿寡母的,一路上实在辛苦,往日阿娘在家有阿爹宠着,哪经过这种待遇,所以就……”
“日后,我一定好好与我阿娘讲讲,她会知错的。”
说完还冲回头看了眼郑雅琴,以示安抚,在冲着蒋玉歆尴尬一笑,表示歉意。
合着她一句话没说,就背上口黑锅?
还没完呢。
郑雅琴怎么肯放过,这个为自己抬高身价的机会,愤愤不平道:“我有什么错?”
“好歹你阿爹是个举人,她们这么慢待我们,就合适吗?”
“再说了,就算不迎接我,连二堂哥也不出来迎迎,天下有这样的妻子吗?”
郑沣锦又累又困,只想早点回屋歇息,自己妻子什么样,他能不知道吗?
肯定是有事情绊住了,来不了:“没错没错,咱们赶紧进去吧。”
郑雅琴不想这么算了,蒋玉歆也不想,正要开口回怼,就见青莲急冲冲跑来,伏在她耳边道:“奶嬷嬷上吊闹自杀,被喜乐给救下来了。”
情况紧急,蒋玉歆顾不上跟母女俩计较,冲着郑沣锦行礼。
“叔父,二郎和大娘前些日子刚定亲,阿家和叔母正在商量,给未来亲家节礼的事情,老太太有些热证,实在不便相迎。”
“出来前特意嘱咐我,一定要跟堂姑妹解释清楚,中秋家宴,事情繁杂,实在是委屈您了,但都是一家人,您应该不会在意吧?”
郑雅琴一愣,难道能说自己在意吗?
心里清楚钱氏是故意的,可又没办法出气,只能仰着头,做无所谓姿态。
蒋玉歆更不会拿她当一回事,打算借着奶嬷嬷的事情躲懒。
“新妇现在有急事要处理,不能送几位进去,实在不好意思,春茗,快带两位贵客去提前收拾好的院子。”
郑雅琴觉得自己都抬出举人亡夫了,对方还不给她面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站住。”
“客气点叫你声少娘子,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不说我是举人娘子,也是你长辈,钱氏就这么教你的?”
蒋玉歆见她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也不怵她,直接说:“我奶嬷嬷深陷危险,堂姑妹肯定会理解。”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郑雅琴和冯妙华,看到蒋玉歆急匆匆的背影,也不好阻拦,只能任由她,上马车离开,刚才自己亮出所有底牌,被人家轻飘飘一句话打发了。
等回头,想跟郑沣锦告状时,连个人影都没了,只能不甘愿地跟着婢女往里面走。
郑雅琴又不是真傻,等周围只剩下自己人时,立刻给贴身婢女云雀使眼色。
云雀会意,立刻掏出一个小荷包,快速上前与春茗一起走。
“春茗阿姊,一见着你,我就觉得亲近,我家大娘子这初来乍到的,也不懂府里情况,要是有空的话,你给讲讲?”
春茗是蒋玉歆重新掌家后,从郑府里新提上来的二等婢女,除了她,还有个叫夏茶的,两人专门做些各院跑腿传话的活计,收下荷包,除了说些府上有谁,谁掌家之外,别的都不透露。
那荷包里可是二十两银票,不甘心就这么打水漂,也怕郑雅琴转过头,责骂她办事不力,继续追问。
“见着春茗阿姊这么懂规矩,就知道少娘子是个治家严谨的,求阿姊告诉我些规矩,我们也都避讳着点。”
春茗秒懂她的意思。
“我们少娘子善良大度,对待奴婢们也随和,只要做好自己手上的活计就行,至于其它房主子,也都是好性子的,你们只管放心住下便是。”
还想问些什么,春茗直接说:“到了,这是我们少娘子特意安排的地方。”
郑雅琴带着冯妙华,将整个清音院逛了一圈,也没挑出一处毛病。
自穿书以来,蒋玉歆这是第一次出门,闻到街上的桂花香,心情格外好,外面的叫卖声逐渐多起来,忍不住掀开车帘,街上热闹得简直不像话。
卖糕的,唱曲儿的,耍杂技的,甚至还能看到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在大街上跳肚皮舞,民风开放真的不只是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