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暴雨倾盆,豆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
不规律的跳动,一如盛亦棠此刻的心。
暴雨,月光,破庙。
那些被死死埋藏在心底最隐秘角落的记忆,那张覆在上面的皮,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狠狠地被人撕开!
鲜血淋漓。
混合着酒精的温度喷在颈畔,灼得皮肤滚烫生疼。
她抬起头,定定看着他,眸中是和夜色一般浓烈的嘲讽。
“请问,纪少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
红唇微勾,她呵气如兰,缓缓吐出三个字。
“妹夫吗?”
语毕,狠狠咬在男人钳在颈侧的手腕上!
纪辞风吃痛,手臂下意识一缩。
盛亦棠推开她便跑!
……
身前软香不再,心也似跟着空了一块。
月色勾勒出男人俊美无俦的侧脸,纪辞风抿着唇,慢慢地垂下了手。
妹夫。
原来,她这样在乎。
她知不知道,这两个字不啻于尖刀,而他不过一团血肉。
闪电落下,照亮
了那双幽潭似的黑眸。
没有一丝醉意。
……
嘭——
盛亦棠冲回房间,关门,反锁。
背部被僵硬的门板硌得生疼,她大口喘着气,任由自己滑坐在地上。
为什么一定要提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揭开那块好不容易才长平的疤!
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窗外月色皎洁,淡雅如水,可她却无法平静下来。
气恼、惊惧、甚至还有一分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失落伤心,反复交替,汇成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盛亦棠闭上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
“没关系!反正一年后就各奔东西,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她走到阳台,愤然拉上窗帘,阻隔了漫空月色。
黑暗中,只有手机屏幕闪烁着幽光。
这么晚了,会是谁?
盛亦棠拿起来,看到名字的瞬间,心也软了几分。
“喂,阿渚。”
……
盛亦棠不记得他们聊了多久,直到最后困得睁不开眼也不愿挂断,就这么枕着手机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纪辞风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心情不好就煲电话粥?
真是小孩子脾气。
男人伸手抽出滑落到她颈畔的手机,无奈笑笑。
只是笑还没来得及晕开,便顷刻僵在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