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勤的事宜处理好之后,李攸便召集诸军,商议东出之策。
“东阳郡北部,以山地为主,南部则是平原,且主要的财富,就聚集在南部。”刘定远对着舆图分析道,“我们可以沿着渐江水东进,然后自兰江南下,抵达郡治长山县,在这里以逸待劳。”
“长山东北是乌伤,这里有大路,直通上虞。”李攸指着舆图道,“如果这条路不设防,贼寇就能从东面进攻长山县,我们还是不能,将他们堵在东阳郡的山地里。”
“是,但我们的兵力不足。”刘定远道。
“说到乌伤,我倒是认识一个人,他在乌伤颇有声望,也聚集了不少乡勇,若能得到他的协助,我们就能进驻乌伤了。”虞正则道。
“此乃何人?”李攸忙问道。
“他是乌伤银矿的矿工,叫杜传宗,前几年,有一伙外人来抢矿,便是她组织矿工护矿。”
“当携带厚礼,去拜谒。”李攸道。
十天后,虞正则带着数十家丁,“押”着新招募的七百新兵在前开路,李攸则带着三百军士,跟在后面。朱慧亲自将他们送到渐江水旁,才敬酒而别。
越州本是山水秀美之地,但却因战火,而变得满目疮痍,就连这渐江水上,也时不时地可以看见,漂浮的尸体。
不出意料,东阳郡的太守和郡丞也跑了,不过长山县令却还在,他甚至组织了一队民勇,护卫官仓。这令李攸大喜过望,当即将他的名字写在奏疏上,等战后一并邀功。
刘定远分出三百新兵布置在长山县以北的三河湾中,让他们上山砍树,堵塞兰江水道,以防贼寇顺流而下,侵扰长山。而这批人,就交给长山县令来指挥了。
布置完毕后,李攸带着自己的亲兵,还有长山县大半的存粮,浩浩荡荡地向乌伤县而去。此时,虞正则已经联系上了杜传宗,双方就在乌伤县城中的酒楼里相见。
“这些当官的!平日就知道搜刮,一有难,就溜得比兔子还快!”李攸尚未看见杜传宗的人,就已听见他的声音。
“别气,李校尉不是来与乌伤士民一起,抵御贼寇了吗?”虞正则道。
“李校尉?你说的是那个,在浪苑,三箭射杀数百贼寇,吓得贼寇落荒而逃的李校尉?”
“哈哈,正是。”虞正则笑道。
李攸用手肘捅了捅秋兰:“听见了吗?在大家眼里,我原来是这般神武啊。”
“哼。”秋兰一嘟嘴。
雅间中,杜传宗的声音继续响起:“那你定要带我去看看,这李校尉,究竟是何等神武之姿!”
虞正则却反问道:“哎,那杜兄认为,李校尉该是何种容貌?”
“唔,当是身高九尺,面如重枣,声若惊雷,双臂有千斤气力,万军之中,取贼首的头颅,犹如探囊取物啊。”杜传宗的赞词,听得李攸都不好意思了。
“啧啧,身高九尺……”秋兰抬眸看着李攸,绷着嘴唇道。
“咳咳,这句略过,略过。”
房间中,响起虞正则的大笑声:“哈哈哈,杜兄,你这可就大错特错了。这李校尉,面容端庄,举止儒雅,而且是才兼文武啊。记得圣人大寿之时,那王景之在殿上狂吠,说要与燕虏议和。李校尉便作诗痛斥之,满堂皆惊,圣人对李校尉,更是赞不绝口。”
“哈哈,知我者,虞正则也。”李攸大喜道。
秋兰又是握拳嘟嘴,心里准时在说:可恶,被这竖子装到了!
“哦?李校尉竟还是个读书人!”杜传宗大喜,“杜某最是敬重读书人,还请虞兄,快带我去见校尉一面。”
李攸听了这话,忙去敲门,以免让迷弟久等。
门立刻就开了,开门的是虞正则,而案几的另一边,望眼欲穿的人,正是杜传宗。
这杜传宗,生得虎背熊腰,国脸剑眉,一看就是猛将之姿。
“正则,这位可就是杜兄?”李攸率先问道。
“正是,这位便是杜传宗。”虞正则便给两人介绍,“留生,这位便是李校尉。”
“杜兄,久仰!”
“杜传宗,见过李校尉!”杜传宗郑重一拜道。
三巡酒之间,李攸便和杜传宗商议妥当,杜传宗部愿追随李攸抗击贼寇,当然是仅限入寇东阳郡的贼寇,至于后续是否还留在军伍中,就得看这群矿工和农民的意向了。
商议妥当后,李攸便让杜传宗把他的兄弟们叫道校场上,开始宣读军纪,并亲自派发第一个月的军饷,同时李攸还对大家说,任何人如果发现自己的军饷或伙食被克扣,都可以直接来找他告状!当然,如果事后查实是诬告,那这诬告之人,立斩!
此令一出,众人竟是眼中一亮。
“我曾从军十年,像李校尉这样的上官,还是第一次见啊!”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道。
“勿言,小心校尉抽你。”另一人忙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