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刚从卧室出来,就看见秋兰这呆丫头就跪坐在门前,身子一晃一晃的,脸上,是密密麻麻的泪珠。
李攸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就往耳房走去。
“啊……公子……”秋兰猛地惊醒,身子往外侧一倾,语气虽没变,但这肢体语言,分明是心中有隙了。
“呆丫头。”李攸没有看她,而是手往身体一收,强迫秋兰的小脑袋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崔长生和潘四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我刚才,只不过是为了让怜奴放松警惕,好撬开她的嘴罢了。”
“公子……”秋兰轻轻一呼,抬起头,那汪汪的秋水眸中,仍有不信与疏离。
“要不这样,你解开我的衣裳,看看我有没有骗你就完事了。”李攸坏笑道。
“啊……”小丫头该是情窦初开,脸“噗”一下,就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一般。
“真是呆啊。”说话间,李攸便把她抱到了浴室,“呆丫头,今天愿与我共浴否?”
“哈……”秋兰浑身都烫得厉害,满头青丝,也在不知不觉间,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好了,不跟你闹腾了,你先洗个澡,然后回屋歇息,等睡醒了,再去帮我把刘定远叫过来,我有事,要问他。”
说着,李攸将秋兰放在地上,又伸手摸了摸她头顶。
“公子……”
“嗯哼?”
“奴婢愚钝,刚才给公子添麻烦了。”秋兰低着头,道了个万福。
“不,你刚才做得很好,今晚,本公子要好好赏你。”李攸一眨右眼,就走了出去。
——
申时初,堡坞灶房。
“将军,你找我?”刘定远风尘仆仆地站在李攸身后,脸上写满了不明所以。
“庆荣,你认识吗?”李攸边说,边给一整只鸡调味。
“认识,他家两代人,是给我们家裁衣的。”刘定远道,“所以,这堡坞中的麻布,我们便找了他,代为销售。”
“他死了,被崔长生杀的。理由是,我们的麻布,不合定制。”李攸道。
“这不可能!”刘定远大骇,“我们在生产之前,可是再三确认过的。”
“解释权在他们那。”李攸拍了拍刘定远的肩头,“你可曾听庆荣提起过,苏瓶。”
“苏瓶?”刘定远眉头一蹙,继而道,“庆荣的发妻,确实姓苏,但闺名不知,他们是青梅竹马,苏氏比他小四岁,算起来,今年也是二十有五了。”
“你是说,这苏氏芳龄二十有五?”李攸双眼一光,朝着刘定远一探身子。
“正是。”
“那她和庆荣,可是有一个女儿,叫常乐?”李攸又问。
“是。常乐满月的那天,我也应邀赴宴,还送了她一条银链。”
“那刘兄可知道,这庆荣的布庄,是他一手打理,还是与苏瓶,一起操持的?”李攸擦了擦嘴角那似有似无的唾沫问。
“庆荣是个好裁缝,但是嘴笨,所以很多生意上的事,都是苏瓶在打理。不过,自从常乐出生之后,苏瓶就不常出门了。”刘定远道,“将军,你为何突然问起庆荣和苏瓶?”
“因为昨天夜里,崔长生和潘四郎送了我一个叫怜奴的女子,此人自称,本名苏瓶,有一个夫君,叫庆荣,还有一个女儿,叫常乐。”
“将军,我见过苏瓶几次,可是一块玩的,不妨叫她过来,我看一眼,就知道,她是真是假。”刘定远道。
“好。”李攸点了点头,又叫了伙夫过来,看着火候,自己则带着刘定远,去到卧室中。
刚推开门,就看见那怜奴正跪在地上,擦拭着地板。
“苏氏?”刘定远一看见她,就是双目一亮,上前一步,弓着腰道。
“啊?”怜奴一愣,忙抬头,接着稍一蹙眉,脸上惊色突现,但她马上又低了头,轻声道,“奴婢见过刘将军。”
刘定远又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才回头告诉李攸:“将军,她就是苏氏。”
“好。”李攸点点头,“苏瓶,把你知道的事,全说出来吧。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你还给崔长生。”
“啊……”怜奴浑身一颤,慌忙跪好,而后又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刘定远,估计是下意识地寄希望于从熟人身上,寻求帮助了。
当然,她是不会得到来自刘定远的回应的。
“有一间叫云衣的布庄,一直在与我们争生意。他们的老板,叫傅四平。两个月前,我们开始售卖将军生产的布,由于成本低廉,所以,生意十分红火。”
怜奴说着说着,眼泪就又一串串地往外冒了:“傅四平便主动设宴,要与我们和解,打算一起将布卖到成都去。”
“这是夫君的梦想。而且,我们之前与傅四平的相争,也不过是比谁的布更好,更便宜。所以,我们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