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唯一说着,愈发觉得自己真是贱到了极点。
“我为了我们的儿子,大出血求着医生保孩子不要保大人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是顾凌风。”
“不是你。”
她说话间,神色带了几分悲哀:“我不在乎顾凌风的生死,难道要去在乎一个根本不管我死活的男人吗?”
“更何况你还好端端的坐在我面前,顾凌风因为我受了伤,我想去看他一眼,有什么错?”
“乔唯一。”厉夜廷定定地盯着她,心中苦涩的情绪却是不断地翻搅着。
当年是因为她先生下了儿子不要,所以他怒
急之下才离开。
而且因为岁岁是早产儿,当时情况有些危急,他为了救儿子,当时立刻转院到b国最好的医院,才保住了儿子的命。
他在医院几乎不眠不休陪着岁岁半个月,等到岁岁脱离了危险,他带着儿子出院,打算回去看乔唯一一眼的时候,才得知她早已被人带走,不知下落了。
因为她的离开,厉夜廷当时更加愤怒,觉得她心狠到了极点,虎毒尚且不食子,乔唯一却对自己奄奄一息的孩子丝毫不闻不问。
于是他没有再管她,没有继续追寻她的下落,而是选择立刻带着
岁岁回到了a国,并且对乔家和厉家两家下了死令,谁都不允许私自再去和乔唯一见面。
但是回到a国之后,他也后悔过,想着自己哪怕当时是进病房亲口问她一句,为什么不要他们的儿子,至少见她一面。
要是他当时还能残留一丝理智,或许事情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不会让顾凌风有可趁之机。
他何尝没有后悔懊恼过?
尤其是知道了顾凌风这个人的存在之后,知道了乔唯一为生下岁岁留下的后遗症之后,他愈发懊恼。
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矛盾已经产生了,顾凌风
这个人已经在他们两人之间横插了一脚。
他也知道乔唯一此刻对他说的这些话,带了几分赌气的意思。
然而回想当年,他此刻只觉得心痛难忍,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在慢慢一寸寸割着他的心。
“你摸着良心乔唯一。”他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呼吸,朝乔唯一轻声道。
“假如你可以站在我的立场,哪怕只是一次,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一想。”
“当年倘若不是为了咱们的儿子,我怎么可能弃你于不顾……”
他话说到一半,乔唯一的视线忽然越过他的肩头,落在了身后虚
掩着的病房门口。
厉夜廷发觉到她的异常,随即停住,跟着转眸望向身后。
墨寒声不知何时来的,正站在门口,视线淡淡落在他们两人身上:“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乔唯一正想找墨寒声问问顾凌风的情况,既然他自己出现了,倒是正好。
“没有。”她没有再看厉夜廷,朝墨寒声低声回道,朝他示意了下自己手中抓着的银哨。
顿了下,继续问他:“我正想找你。凌风哥哥情况怎么样?”
厉夜廷听到“凌风哥哥”这个刺耳的亲昵的称呼,手心下意识收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