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沐尘的严厉审问下,张二夫妇不但认了罪,还将他们险恶贪婪的心思都悉数供了出来。
张家虽只有两个儿子,但是每个儿子都生了不只一个孩子,加上地里产出不佳,铺子生意也不好,张嘴等吃饭的人多了,于是日子过得远不如前几年富裕。
眼瞅着几个孙子到了要识字念书的年纪,读一年书的束修、笔墨纸砚及买书的钱加起来可不是一般的花销,两人手中的银子只够勉强供一名孙子念书,但他们共有四个孙子,选哪一房的孙子念书都会引起另一房的儿子媳妇不满,两人快愁白了头,最后某天晚上,肖氏给张二出了个主意。
“这恶妇前两年腿受了寒只要天气不好她腿脚便疼得厉害,近来天气转凉她腿病又开始犯,于是便开始怂恿草民去慕容氏面前转悠,她便找准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去对方铺子里闹事。”张二因为觉得头顶飘着一片绿,对妻子是极尽愤怒,已经称她为恶妇,“引得慕容氏道出那句要打断她腿的话后便回家让草民将她的腿打断。”
肖氏满脸屈辱:“我受这些罪还不是因为你窝囊!不然我愿意让自己腿疼?”
“说正事!”江沐尘警告地看了眼又想吵起来的夫妻。
张二胀红着脸道:“大人,草民虽没有本事,但成亲几十年念着这恶妇生子又养家辛劳,草民对她一直敬重有加,对她的话也言听计从!她说左就腿病又犯了,干脆就将她的腿打折,到时从慕容氏那里多讹来些银子,不但断腿的银子有了,养老寒腿的钱有了,还能给孙子们念书!草民起初下不去手,后来实在是逼不得已便持棍打她的腿。”
最开始几次他下不去手,打的不狠,肖氏罪受了但没达到断腿效果,被她骂了几次又用家中孙子们的前程刺激他后,张二一咬牙最后一棍打得极其用力,直接将肖氏打得晕了过去。
本来只是想作作样子弄个轻微骨折便成了,谁想老天都看他们不顺眼,肖氏这腿伤得连路都走不成,张二愧疚得很,照顾起伤了腿的妻子来可谓中无微不至。
这也是为何当夜关欣怡去张家听壁角时肖氏腿一疼张二便担心的原因,当时她听出张二声音里透露的关心,这不是心有外向的男人会有的,立刻猜出这两夫妻是联手想坑她娘,而不是张二真的对慕容莲有意思。
“当初原告选中被告,你就没有所怀疑?”江沐尘问。
张二羞愧地低下头:“恶妇说十里八村中长得招摇又时常抛头露面的妇人不多,且慕容莲一个人过,还自傲得很不擅吵架,最主要的是她有钱,这样的人选最合适,草民、草民……”
败类啊!堂外的百姓们纷纷摇头鄙夷地看着堂内的两夫妻,有在米铺不远开铺子做生意的人都暗自庆幸自己没被他们两口子算计上。
肖氏说的这些理由确实也是事实,但她心中隐隐有个不能为外人道的原因便是因为安大老爷,多少年前的事了,嫁来青山县,连自己的丈夫儿女都不知道的事,姓关的丫头片子是怎么知道的?她非常不甘!
张二夫妻想讹人没成最后自己却因诬告、毁人名誉等罪不但一分钱没得着,最后还被判当众对慕容莲道歉,赔偿其名誉及精神受损的银两共计二十五两,又因两人行为恶劣影响极坏,为防被更多歹人有样学样,江沐尘打算杀鸡儆猴对张二夫妻严加处罚。
本打算官司过后就能从慕容莲那里得一笔银钱的张二夫妇,最后却赔出去二十五两还丢了脸,被当众杖责二十大板后直接关去牢房,两人要坐牢满两年才能被放出来。
至于会否被人指责判得重了,江沐尘根本不在意,以张二两口子的德行,稍加调查便能找出许多不利于他们的事,比如像之前关欣怡所讲的那件将乞丐打伤赶走的事,一个故意伤人罪定下来就够肖氏吃不完兜着走的!
张二夫妇偷鸡不成食把米,被打得要晕死过去的肖氏强撑着一口气怒视慕容莲:“你为何会答应你女儿上堂?”
慕容莲闻言不由得看向正襟危坐着的江沐尘,她当然不会告诉对方原因。
江沐尘被她看得俊脸微微一热,轻咳后一拍惊堂木:“还愣着干什么?将犯人押下去!”
衙差不敢再耽搁,忙将张二夫妇拖走了。
“退堂!”江沐尘退而退堂后起身要走,结果看到黄兴两眼放光地走向关欣怡,他立刻走过去拉住一脸急切的人,“黄大人,李家人今早已经赶了来,我们过去看看他们有否认出那具尸体。”
“他们认不认出尸体那是你的事!别打扰本官!”黄兴看着扶起慕容莲准备离开的关欣怡,急得挣脱,结果江沐尘的手像是铁钳子般牢牢箍住了他胳膊,急得他跳脚,“你什么意思?”
江沐尘扫了眼堂外正好奇打量过来的百姓们,压低声音道:“此时人多口杂,望大人三思!”
黄兴看了眼门口的人,眼中闪过鄙夷:“本官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大人此时的身份是代表天子来巡狱,您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陛下!”江沐尘手上力道又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