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有些牵强,于是此时关二河请求给一晚仔细回想的要求便并不算过分,江沐尘允了。
出门时,杨少白一刻都等不得便跑去木围坡了。
江沐尘也没管他,让出来送他们的关二河等人回去,临走时他看了看关欣怡,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碍于人多最后放弃。
关欣怡沉默了片刻,突然对关二河等人道:“爹,你们先回去,女儿有话要与江大人说。”
关二河不太愿意,张嘴要说反对的话,结果被得了姐姐眼风的关佑恒扯住胳膊道:“爹,儿子刚画了幅山水图,帮我看看还要加些什么,您知道梁夫子向来很严格的。”
这姐弟二人又串通着对付他这个当爹的了!关二河无奈地摇了摇头,留下句“尽快回来”便被儿子拉走了。
江沐尘将人带至无人的地方后,转过身俊眸牢牢锁住她的脸:“你要问什么?”
“那李家人是何态度?一副咬死李潜之死与我爹有关系,还是只是提供些他们仅知的线索而已?”事关父亲,关欣怡此时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情,俏脸极为严肃。
江沐尘见状心中微叹,收起其它想法,正色道:“一个人突然得知家人惨遭横死,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一个可能都会令他们平静不得。”
“就是说他们认定李潜是我爹害死的了?”关欣怡立刻便抓住了他话语中的关键。
她看问题的眼光确实很精准,李家人态度如何关家其他人都没多想,她却在意了,江沐尘为她的敏锐叹了口气,安抚道:“万事都要看证据,目前仅有的还不足以说明此案与你爹有关,你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爹被冤枉的。”
其实以目前江沐尘的身份来讲,最后一句话说得颇为不妥,但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何况他只是说不会让关二河被冤枉,“冤枉”这个词是建立在他确实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
关欣怡明知她说什么都与本案作用不大,但还是忍不住为关二河说话:“我爹虽有些贪财,却不会有胆子杀人,当年李潜与程家的官司我爹偶尔想起来还会经常说对不起李潜,一个人在长期愧疚之下如何会残忍地勒死他?”
江沐尘望着一脸严肃却目中含忧的女子,突然间有些心疼她,自从来到青山县,关家的人接连出事,每一次都要靠她出面,以前是关二河不在,如今他回来了,却又有新的事发生,她依然逃不开操心的命运。
看出他眼中的心疼,向来自立强势惯了的关欣怡突然感到不自在,别开眼轻咳一声道:“回去后我会好好问问我爹当年的事,说不定会助他想起一些有利于案情的事,若以后事态走向对我爹很不利……”
“你放心,我会将你爹的事当成自己的事,这件案子我会认真彻查。”江沐尘能保证的也只能是这些了,见她眉目紧锁不放心的模样,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安抚,“你要学会相信我,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及你的家人有事!”
这是此时心绪不宁的关欣怡最需要的保证,她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定定看了会江沐尘后回了句:“谢谢你。”
杨少白很晚才回县衙,回去时见江沐尘的书房还亮着便过去了。
江沐尘上下打量了番全须全尾回来并且半点不见狼狈脏乱的人,诧异地问:“今日颜大当家心情很好?”
看出他意思的杨少白立刻眉毛竖起,不悦道:“怎么?我非要挂了彩回来才正常?”
“难道不是吗?”江沐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杨少白气得后悔进来了,踢了踢他书桌腿怒道:“人家良心发现不再对我拳打脚踢了!再说打我又怎么了?打我骂我那是因为重视我,这是情趣,你小子懂什么?”打死都不会告诉他自己在木围坡转悠一晚上根本就没见到颜凉!
江沐尘扫了一副受了污辱的某人,不再逗他,直接说正事:“我等你回来,就是想问问你对于关家二少爷的看法。”
杨少白闻言表情立变:“你说那个长得像……的小子?”
江沐尘没说话,但表情已经给了答案。
“实在是像!”杨少白摸着下巴想着关佑恒的样子,忍不住道,“这小子有蹊跷,一直听说他学问好本事大,却连童生试都不去考,之前还不觉得如何,今日见到他的样子方觉此事不一般,我想有时间可以好好查一查!”
“目前查李潜的案子要紧,关佑恒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哼,事关大小姐的亲爹,你当然要……”杨少白打趣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门外传来的气怒声打断。
“姓江的你给我出来!”是黄兴的声音。
江沐尘眉头皱了皱,没立刻起身,而是拿笔在纸上写了好一会字后才放下笔走出书房。
等得不耐烦了的黄兴也顾不得质问他为何出来的这般慢,将手中的纸条扔给江沐尘,怒道:“那个死土匪将纸条塞入本官随从的钱袋里,真是岂有此理!本官现在就命你不用再查李潜的案子,直接带官差上山去扫平那个土匪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