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欣怡吃过早饭便带着如意去了县衙, 这次她是带着状旨去的。
自从江沐尘来到青山县任职后,她便屡次上公堂, 以被告、以替人辩诉的身份都与人打过官司,这次是她第一次以原告的身份状告别人。
状纸是关二河亲自写的, 状告何人、因何而告等等都写得一清二楚。
两人一路走到县衙, 只要遇到有人问她们去做什么,如意都会声音清脆地回答是去告状的!
问:“告谁啊?”
答:“告程家那不要脸的!”
是以,没多久,很多人都知道了关欣怡要去告程家诽谤诬蔑。
原本明日便是江沐尘定的最后一堂官司,关欣怡递了状纸, 正好与李潜的官司一起审。
递完状纸出县衙时遇到了杨少白,对方依然是一身白衣折扇的打扮,端的是风流倜傥。
“关大小姐来找江大人?”杨少白挑了挑眉问。
关欣怡冲其笑了笑:“来递状纸告程家的,事情办完正要回去,杨师爷刚忙完回来?”
此时他们正处县衙门口, 被守门的衙差目光炯炯地看着,有话想问的杨少白感到不自在,开口道:“杨某有事想请教, 关大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因着江沐尘的原因, 关欣怡也将杨少白当成信得过的朋友,让如意等在一旁,她跟着他向远处走去。
走到安静处停下,杨少白拿折扇敲了敲掌心思索片刻后问:“昨日颜……大当家去你家了?”
关欣怡闻言点头:“她与张暮一起去的,吃过晚饭就回去了。”
杨少白一脸可惜,公事缠身,他都没能去关家蹭饭顺便“偶遇”佳人。
“杨师爷想见颜姐姐,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必惆怅。”关欣怡知道杨少白心仪颜凉的事,只是对这段感情她并不看好,他们两人在家世上的矛盾远远高于自己与江沐尘。
被关欣怡说中心事,杨少白也不在意,毕竟脸皮厚,摇头叹气道:“你与颜姑娘关系好,以后再见面记得在她面前为杨某美言几句,本师爷自认家世、样貌、心意不比任何人差,她那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好没眼光!”
就是你太好了,颜姐姐才不接受你!关欣怡为他感到同情,何况颜凉貌似对幼时订亲的对象还有着感情,杨少白的情路怕是难了……
看关欣怡的表情便知她在想什么,杨少白拿折扇敲了敲额头道:“我就是几日没见想问问她的情况,没别的事,明日还有官司要打,关大小姐回去准备上堂的事吧,杨某也回衙门做事了。”
两人就此别过,关欣怡带着如意回家,杨少白又恢复成俊脸含笑的样子风度翩翩地进了县衙。
杨少白刚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因为有人通传张暮找他。
“张土匪你找我?”杨少白见到在门口东张西望的人问。
“哎呀杨贤弟,我们借一步说话。”张暮引路快步走到不久前杨少白与关欣怡说话时逗留的地方停住。
今日的张暮与往常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呢?往常的他嚣张狂妄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此时的他看着却没什么精神像是没睡醒。
“张土匪你有烦心事?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不久前因着教训黄兴一事,曾与张暮吃过酒,两人在那时已经称兄道弟了,出于朋友的关心,杨少白开口询问。
“我是来找关妹妹的,刚刚去关家,他家下人说她来了县衙,我就赶来了县衙,又听守门衙差说她与你说完话后刚走,我想了想就将你叫出来了。”张暮昨晚喝得半醉,又因看了关欣怡的信,晚上没睡好,他搓了搓脸提了提神道。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杨少白突然对张暮生出了一股“难兄难弟”的革命情谊,他抿了抿唇拍了拍张暮强壮有力的肩膀劝道:“兄弟,该看开看开吧,天下美色多的是,何必执著于她一个美人呢?你说是吧?”
张暮闻言一瞪眼:“青山县里的女子长得最好看的就是关妹妹了,能与她并肩的只有大当家,你想让我移情大当家吗?”
这下轮到杨少白瞪眼了,拿折扇就打了他肩膀一下威胁道:“你敢!”
张暮:“……”
这个姓杨的怎么骚扰大当家的,身为二当家的张暮那是再清楚不过,那厚脸皮不要脸的德行经常令他有一种自己面对关妹妹时其实很矜持羞涩的错觉。
“兄弟,你也该看开看开吧,天下美人何其多,何必执著于大当家那个母老虎呢?”张暮用杨少白的话挤兑了回去。
颜凉是杨少白心头的朱砂痣,高贵神圣不可侵犯,这死土匪居然说她是母老虎,真是岂有此理,怒火消不掉,正好近来心情不佳需要发泄,于是扔掉折扇撸起袖子就开打。
毫无防备的张暮猛地挨了一拳,先是一懞,回过神后大怒,昨晚刚拿那个袭击过李潜企图投奔木围坡的家伙出了气,气还没撒完,今日正好拿杨少白练练手。
片刻功夫两人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