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喜胖的防备心很重,不愿让她靠近阿络。
云绰没办法,只能远远站在一边,口头指导喜胖用湿帕子擦浴阿珞的头颈。
体外降温是一种常用的辅助手段,能在短时间内为病人消热。不过,对于阿络这样严重发热的病人来说,体外降温虽然的确有效,可药物治疗却也是必不可少的。
再交代喜胖几句以后,云绰立马去医馆配了副退热药,煎好后由喜胖喂阿络服下。
喂完药以后,喜胖照顾阿络躺下,伸手探了探阿络的额头,脸上担忧之色不减。
“怎么还是这么烫?”
云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是神仙吗?”
喜胖细细地哦了一声。
云绰有些不耐烦:“有话出去说,不要吵他休息。”
喜胖看看她,又看看阿络,然后慢慢站起身来,放轻脚步走出房间。
二人来到房前的树下站定,云绰率先开口。
“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喜胖一声不吭地低下头。
云绰说:“我真不是坏人。谭业是我老家的哥哥,我们都很熟的。他水性很好,每次下水都能捕到很多鱼。”
“他阿爹阿娘都已过世,家中只有一个哥哥,之前在孟湖摆船前段时间和他一起来墨阳做工了。”
喜胖突然抬头:“你认识谭二哥?”
云绰点头:“那是自然。九鼎城就这么大点地方,我们三天两头就能见到。”
“那他现在——”喜胖下意识地开口,却又立马止住了。
云绰机警地捕捉到这一点,旋即便见喜胖埋下头,很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云绰顿时拧眉:“你说什么?”
“对不起。”喜胖重复一遍,声音更弱了。
云绰生气了:“你想赖账?”
喜胖揪住自己的衣角:“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可是我真的不能把谭大哥的事情告诉你!”
云绰一听顿时着急了:“为什么?他怎么了?”
“我不能说。”喜胖摇头:
“怎么就不能说了?”云绰的眼神里带上一丝怀疑,“难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啊?”喜胖吓得魂不附体,脖子忽然狠狠向右抽了一下。
云绰:“你——”
话还没问完,喜胖扑通栽倒在地,抽抽了起来。紧接着,他开始口吐白沫,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
他抽得很厉害,云绰赶紧扯开他的衣领,将他的头转向一侧,使他口中的涎液得以排出。
喜胖本能地咬紧牙关,两颊的咬肌都突出来了。云绰用力掰开他的下颚,防止他咬伤自己的舌头。
喜胖猛地扭头,面目狰狞地咬向她的胳膊。
“啊!”
“嗵。”
一声闷响过后,喜胖彻底昏了过去。云绰跌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喜胖的面容已恢复正常,可映在云绰眼里,却还是那张狞恶的脸。
卫庄撩开衣摆蹲下,低声问她:“可有受伤?”
云绰呆愣愣看他,显然是失了魂。
卫庄伸手扶她,云绰半边身子都是软的,几乎全靠在卫庄身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小庄哥,你真是天神下凡……”云绰说话的声音都不如平时响亮了。
卫庄问:“发生何事?”
云绰同他讲了个大概,然后说出自己的猜测。
“业哥和谭二哥都曾在这里做工,和这小子住在一起。我猜他不仅认识业哥,还和他关系很近,知道他不少事情。”
“我怀疑前些日子业哥惹了事,想来应该麻烦不小,也不知道和这小子有没有关系。”
云绰用剑尾拍拍喜胖的脸,喜胖像条死鱼一样半点反应也没有。
“他这癫疾发起来可真厉害,还带咬人的。”云绰心有余悸。
事情到了这就没了头绪。卫庄帮忙把喜胖扛进房间,安置在阿络旁边。
云绰问卫庄:“对了,小庄哥,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有些眉目。”卫庄说,“先去个地方。”
“去哪?”
“谒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