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移步至灵堂,却见夫人的那口棺材也已封棺。罗贞也能感觉到他们一进来此处便怨气大增,实属奇怪。他看向曾戌,绣婉与他确是自愿,即便自尽也没道理怨气冲天,除非凶手便在此处。
三人察觉不对,却也不动声色。罗贞实属伤心,对着罗绣婉的棺材叩了三下。棺材已封,尸身在棺材中,换命已经无法完成,那么换命之术根本就只是个障眼法。
楚潇辰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为何要一路走至灵堂?领路人似乎一直是曾县令,他有何目的?三人尚未回神,曾戌却关上灵堂的门。
三人回过神来,感到怨气越来越重,棺材上怨气已经显形。“糟了,他是要让怨气噬魂,让我们陪葬!”此话一出,白依若问道:
“你说清楚,怨气噬魂是什么?”“一种邪门路数,即便是凡人也可用。他将我们困于此处,只要死者尚未过完头七,魂魄便会蚕食生者神魄。”
她觉得这太过吓人,楚潇辰道:“不错,我们赶快远离。”随后他便拉上二人要走出灵堂。曾戌不在,可怨气依旧旺盛,那此案的凶手便是罗贞。
“慢着,罗贞你是不是杀了曾夫人?若非如此,曾戌已走,怨气为何上涨?”楚潇辰觉得不对,若他杀了曾夫人,他靠近棺材那一刻怨气应该达到顶峰,而非现在。
他道:“出去后再说!”随即三人一同跑出灵堂,用术法暂压怨气。曾戌并未走远,而是在门口等着。这一刻,白依若似乎知道全部了。
“曾县令,不知你假用邪术栽赃罗贞是何意?杀妻杀子又是何意?”一听此话,楚潇辰快速移至他身后,三人将他围住。
曾戌无奈道:“我如何会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刚才不过是要让他付出代价。”话毕,他用一种愤恨的目光盯着罗贞,而三人却是不信了。
“你不必再假装。曾夫人之死是你将她骗至河边,而后将她推入水中活活溺死。而后遇见师兄是你精心算计,假装掉入池中等人营救。”
曾戌慌忙道:“夫人半夜溺水,怎会是我为之?”“当时无人知晓夫人外出,又怎知不是你骗她外出?”罗贞一听,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悲愤。
她继续道:“至于曾邵也是你将他引至井边,将他推下去,他在井中挣扎,而你在一旁看着,却始终不为所动。我不知你动机为何,但这是你栽赃罗贞用以换命之术的借口。”
曾戌捂着脸,不一会儿却泪流满面。哭声渐大,不知为何格外揪心。“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当年酒后乱性,害得绣婉不能与心上人相守…害得她相思成疾,害了她一辈子啊……
她病重已是时日无多,我不在意她与罗贞有染…但此事若被旁人捅破她该怎么办?她一辈子恪守清规,为我生下邵儿,她病重还闹出这档子事我该如何是好?
绣婉,我都是为了你着想…我不愿你被人诟病啊……”罗贞见此愧疚几分,而白依若却略带嘲讽道:“不曾想你也是个痴人,那曾邵呢?他只是被你假装成换命的借口吗?”
曾邵大喊道:“不是的!不是的…邵儿他怎会,他只是先天不足而已啊,他不是傻子,他是我的邵儿啊……”他的话语越发含糊不清,过了片刻,他道。
“是,邵儿愚钝,我不忍他没了娘,不忍他日后被人欺负。可他这样要如何保全自身啊…这世道太过杂乱,我无法保全邵儿,只有他死了…我才……”
楚潇辰见他涕泪横流,却始终无法开口。白依若道:“你不愿她被世人诟病,可你有没有真正的想过她在被你诟病!你句句关心她,可字字不离世俗对她的桎梏,无时无刻不是说她犯下的错!
曾夫人与你同甘共苦,苦了自己也不愿让你心中有过节。她拖着病重的身体,为你生儿育子。可你以世俗的眼光去评判她的对错,因为她与罗贞的私情便将她溺死。
口口声声说你的邵儿不是傻子不是怪胎你自己信吗!不把他当傻子,你为何要看着他在井中挣扎,他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
曾戌跪坐在地上,泪水浸湿了衣衫。耳边的风声呼啸,他好像看见了井中那个朝他一遍遍招手的孩童。“爹,爹…我疼…好疼啊,爹爹救我,好疼啊,好疼…好疼……”
孩童稚嫩的脸庞消失在他视线,曾戌这才意识到,邵儿已经不在了…是他自己杀掉的啊。曾戌摸出藏在袖口的剑,趁三人不注意划破自己的喉咙。
楚潇辰回过神来,却只见他倒在血泊中,血迹斑斑,染红了白雪覆盖的地。罗贞见此,泪水从眼眶滑落。本以为绣婉寻得一桩好姻缘,不料是这副模样。
见白依若眉头紧锁,满是忧郁,楚潇辰只得拍拍她的肩膀。本以为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结果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他们现在算是不相信爱情这东西了。
她抬眸看向楚潇辰,却感觉背后阴风阵阵。三人这时反应过来,曾戌的血使怨气大增,一看就是要冲破灵堂了。
罗贞随即结好法印,加持在门前符纸上。可怨气太过凌冽,不过几秒便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