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喜咋就配不上那丫头片子了,要不是因为周家有钱,跟万秋娘做亲家,她还不乐意呢。
“村长,你啥意思?我家来喜又懂事又孝顺,怎么就配不上了?而且这是我们两家的事,就算你是村长,也管不着我跟谁家结亲吧。”朱氏黑着脸,一脸的不服气。
赵三全算是明白了,不给两人点明白,这两人是不会把今天的事和周家联系到一块的。
他没好气地说道:“我就直说了,今天我过来,就是好心提醒你们,别再去打你妹妹家的主意。周家搭上的人脉,比你想象中的还厉害,下一回说不定你就真被官差抓进大牢了。”
万大成听得云里雾里,妹妹家厉害,跟进大牢有啥关系。
他没明白,朱氏却听明白了。
她脸上没了血色,双手紧紧抓着衣摆:“村长,你是说补交粮税的事是万秋娘家搞的鬼?黑心烂肺的破烂玩意儿,她竟然叫人来抓她哥哥和侄子进大牢,也不怕天打雷劈。”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那冯媒婆为啥不搭理你,不是她怕你,她是不想惹周家。”赵三全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氏。
朱氏一怔,看来万秋娘猜到了她的心思,在回击她。
今天这些官差来收走银子,和当初从万秋娘身上收刮出来的数目差不多。
万大成好半天才回过神,啥?
今天的事情是秋娘做的?
秋娘咋变得这么心狠,自己可是她的亲兄长。
外头天快要黑了,赵三全担心一会看不见路回家,粗声粗气地说:“你家来喜的腿已经折了,你们要是还想他完完整整的活着,就安分点。”
“整个村子都受了你们的连累,我去办事都不受待见,你们要是还不死心,咱们村子可容不下你们一家了。”
“村长,你要赶我们出村子?”万大成不可置信地道,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赵三全拍拍万大成的肩膀,转目盯着朱氏:“大成啊,我也不想走到那一步,你们自己好好过日子,别去惹事了,别逼我。”
再次提醒过两人后,赵三全起身离开,留下万大成两个口子,沉默相对。
昏暗的夜幕下,朱氏那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瞧着有些渗人。
朱氏并不甘心放弃,还想继续赖上周家,又担心周家会对儿子下狠手,听村长话里的意思,来喜的腿会断,也是周家人做的。
周家人做事如此狠绝,保不齐下一次又会对儿子做什么。
经过一番纠结后,朱氏不得不打消了赖上周家的念头,钱再好,也要有命花才行。
她就一个儿子,要是出了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况且,赵三全也出言警告了她,若真被赶出村子,他们一家都不知道去哪里生活。
朱氏懂得趋利避害,很快想通了道理,反倒是万大成,蹲在地上,双手捂着头,还在想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窝囊废!
朱氏在心底嘀咕了一句,也不打算安慰万大成。
她得赶紧去做儿子的思想工作,儿子本来都等着娶媳妇了,现如今得让儿子打消念头。
都怪周家,害苦了她儿子,明天她就去把娘家的钱收回来,给儿子说个好媳妇。
第二天朱氏安顿好儿子,匆匆回了娘家。
她到娘家时,她娘和弟妹正在哭,她还以为婆媳俩打起来了,脚下的步子不禁加快了几分。
进了屋子一看,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鸡飞狗跳,婆媳俩是在哭,两人还抱在一块哭。
她爹一脸愁苦地抽着烟,弟弟耷拉着脑袋蹲在墙角。
朱氏进了屋,弯腰把坐在地上的娘和弟妹扶起来:“这是怎么了?出啥事了?大清早的都这副模样。”
朱氏娘没像往常一样拉着女儿问长问短,而是低着头继续掉眼泪,朱氏的弟妹王氏更是心虚得不敢抬头看大姑子。
若是平日里,朱氏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今天她急着要银子,顾不上多管娘家的事。
家里的银子昨日都给了官差,全部家当也就剩身上的几十个铜板,这点钱顶什么用。
朱氏便想着把给弟弟的钱要回来,利钱她都不要了。
“富贵啊,你把姐借你的钱先还给姐,来喜的腿断了,正等着钱请大夫呢。”朱氏满脑子都是银子,直接冲着弟弟开口。
朱氏娘和王氏闻言,哭声一顿,随即哭得更大声。
朱富贵更是把头往地上压了压,没有接姐姐的话,朱氏见状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借给娘家的银子是朱氏最后的银子,朱氏急得又追问了几句,见弟弟还不吭声,上前死死抓住弟弟的胳臂:“你装什么哑巴,把银子还给我,我有急用。”
朱富贵被姐姐大力摇晃一阵,也没什么反应,仍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