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收好银子,又问了问陆承泽在衙门的衣食住行。
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严肃起来:“虎子,我给你收着,你啥时候要用吱一声。我要叮嘱你一句,家里不缺钱,不准再去深山打猎。”
“你要猎些野鸡野兔,我不管你,你要是再去打老虎猛兽,我就不把清荷许给你了。你自己想想,你要是出了啥事,清荷咋办?”
“不会,秋姨,我保证再也不会了,我如今惜命得很,我要照顾清荷一辈子,还要给你养老呢。”陆承泽回答得很郑重。
当初碰上老虎就是个意外,他并不想再有第二回。
好不容易能娶到心上人了,他哪会再去做危及生命的事情。
“傻孩子,我有儿子,哪有叫女婿养老的。”万氏一下被逗乐。
陆承泽佯装生气:“那不行,一个女婿半个儿,往后我也是您儿子了,可不能只偏心清文。”
“行,你有这份心我就高兴了。”
万氏笑得开心,随后又不放心地说了句:“若是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要跟家里人说,知道不?”
她知道陆承泽一向懂事,有担当,啥事都自己扛着,她就怕习惯了自己扛事,有事都不跟家里说。
陆承泽点头应下,心里暖乎乎的。
陆承泽走得当天上午,钱媒婆喜气洋洋的上了周家门,给陆承泽说媒。
本就是说好的事情,单纯走个过场而已。
钱媒婆笑着进了周家院子,吃了茶点,领了赏钱,喜滋滋地出了周家门。
路上碰到村里闲耍的人,看钱媒婆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又看了看她过来的方向。
好奇打听道:“钱媒婆,笑得这么开心,又做成了一对新人了?”
“我哪天笑得不开心了,做媒婆的谁会耷拉着脸上门,那还说啥媒啊,进门就得被打出去。”钱媒婆领了钱,也愿意陪这些人说说笑。
“是这个理,你们做媒婆的,那就是地上的月老,促成好姻缘,那是积福咧!”那人顺嘴捧着钱媒婆,逗得钱媒婆直乐呵。
有人想起钱媒婆过来的方向,压着声问:“看这方向,你是从周家过来的吧,说得是周家的谁啊?”
“周家老大家的的儿子定了亲,难道是他家女儿,清霞那丫头。”
“我看不是,你们怕不是都忘了,清霞上头还有个清荷,姐姐还没说亲呢,哪里就轮得到妹妹。”
“没错没错,清荷比清霞大,有十五了。”
周家二房如今不同于以往,村里人最好奇他家的事,又不敢上门去打听。
这会碰到钱媒婆从那边过来,七嘴八舌地打听起来。
钱媒婆是个懂规矩的,她刚上了门,人家还没合八字,她哪能大嘴巴似的到处说。
回头八字合不上,成不了事,事情却被她宣扬出去了,那是要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的。
钱媒婆不接她们的话头,寻了由头,脱身走了,随这些人猜去。
没过多久,再有人去周家二房给清荷说亲,万氏放出去风去,说自家闺女已经定了亲。
那人再追问是谁,万氏也没瞒着,大大方方地说了是陆承泽。
王家庄不大,不过半天时间,村里大多都知道了这事,一时间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村里家家户户的饭桌上免不了要说说这件事。
有那眼红周家的人,笑得幸灾乐祸。
周明远两口子怕是脑子坏掉了,村里这么多好小伙看不上,偏偏把闺女说给陆承泽一个孤儿。
就算是有个巡街的差事,也不顶事,就村里有几间房子,连块地都没有,能顶个啥用?
姑娘嫁过去,怕是得用自己的嫁妆过日子。
周家如今有钱,闺女的嫁妆恐怕不少,能修那么大个院子,嫁女儿不得陪几十两的陪嫁。
这要是自家能取到这个金疙瘩,把人供起来都行。
村里人不是没人打过周清荷的主意,无一例外都被拒了回来。
被拒的那些人,或多或少心里都憋着气。
在黄角树下聊天的时候,明里暗里的贬低清荷和陆承泽的亲事。
这些人中,又属二牛娘和吴秀娟叫唤得最厉害,吴秀娟是把周家给得罪死了,一心想看周家的笑话。
二牛娘则是心里不平,她先头跟万氏提过她家儿子和娘家侄儿。
万氏话都不接一句,转过头给自家姑娘定了个父母双亡的孤小子,这不是埋汰人嘛。
村里也有脑子清明的,一开始不明白,后来仔细一琢磨,才琢磨清楚这桩婚事好处也不少。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那陆承泽爹娘都没了,那不得跟着媳妇向着岳家啊。
周明远两口子这哪是嫁女儿,分明是多了个儿子啊!
不管外头人怎么说,只要没当着面说,周家众人纷纷当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