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孟奎掀了盖头,在众人的哄闹下和清霞喝过交杯酒,又匆匆离开。
他还得出去招呼客人,临走之前,他拜托了舅母好好照顾清霞。
丁氏满口答应,心里觉得好笑,侄子果真是疼极了媳妇,舍不得媳妇受半点委屈。
孟奎走后,村里一众媳妇盯着新娘子不住地打量,不管心里如何想,嘴里把新娘子夸了又夸。
长得漂亮,陪嫁也多,瞧瞧那一身的首饰,她们还都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有钱的新娘子,孟家小子真有福气!
“深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有钱似的,显摆什么呀,穿金戴银的,一看就不是踏实过日子的人,就是不知孟家能不能养得起。”一众真心的夸赞声中,突然冒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话来,气氛顿时僵住。
众人纷纷转向说话的人,是李大爷家的三儿媳妇洪氏,村里出了名的碎嘴子,一个小媳妇成天跟村里那些老婆子嚼舌根子。
李大爷一家后悔得不行,直说当初轻信了媒婆的话,娶了个长舌妇回来,一张嘴就没消停过,搅的全家不得安宁。
“洪氏,你口气也太酸了吧,人家新娘子家里有钱,人家怎么过日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得了眼红病吧你。”
“可不是么,说酸话也不看看场合。”
“我看她就是嫉妒孟奎媳妇嫁妆多,她嫁到李大爷家的时候,是啥都没有。”
“人家家里有钱,又不碍她什么事,她这酸话也太莫名其妙了。”
“哎呀,就是眼皮子浅呗!”
洪氏说话的语气太明显,同村的妇人也听不过去,不等主人家开口,就纷纷出声呛她。
清霞性子是好,不过不代表她会随意被人欺负,大喜的日子,说到她头上来了,她可不会忍着。
她按下要出声的丁氏,脸上依旧带着笑,眼含轻蔑地瞄了一眼洪氏:“这位嫂子说得没错,我娘也说我不是过日子的人,想吃什么就吃,想买什么就买,一点也不知道节省,相反这位嫂子,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我家不需要节省着过日子,想吃什么就能吃,想戴首饰就戴,半点也不影响家里的生活。
众人顺着新娘的目光看了看洪氏,只见她身上干干净净的,连耳坠子都没戴,可见是一件能拿得出手的首饰都没有。
怪不得当着这么多人说新娘子的酸话,就是眼红新娘子有钱,首饰多,真是够丢人的。
洪氏被众人鄙视的眼光看得恼怒,正想不管不顾地闹一场,她心里不舒坦,别人也甭想好过。
反正今天又不是她成亲,闹起来影响不了她什么。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撒泼,就被她婆婆虎着脸拉走了。
洪氏婆婆知道自家儿媳妇的性子,就担心她那张嘴惹祸,来吃喜酒之前,家里老头子就提醒过她,要把那惹祸精看好。
周家不是普通的乡下人家,在镇上都是说得上话的人家,更别提周家还跟县令老爷有关系,他家女婿听说还是个武官。
这样的背景,不是他们乡下人家能招惹的。
谁想洪氏这个惹祸精胆子这么大,她刚刚不过是去了趟茅厕,就这么一会功夫,洪氏那个丧门星就能惹出事。
洪氏婆婆酒席都没吃,黑着脸拉着三儿媳妇直接回了家。
洪氏并不是没脑子,她之所以不待见孟奎媳妇,完全是因为她之前想把自家妹子说到孟家,被孟家拒绝了。
洪氏心里不平,认为孟家就是嫌她家穷,因此在看见孟家新媳妇那满头的首饰时,她一下子没忍住。
洪氏只是个小插曲,没人在意她,没了洪氏,大伙又继续欢欢喜喜地说笑起来。
丁氏心里头对外甥媳妇也有了新的评估,孟奎娶了个好媳妇,别看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性子却是个强硬的。
这样也好,小姑子身体不好,娶个厉害的媳妇,以后家里的事能撑得起来,小姑子也能省心些。
孟家的院子里,孟奎正跟唐平喝酒,唐平和孙同是替陆承泽送礼过来。
陆承泽与孟奎情同手足,两人情分深厚。
便是陆承泽身在军中,心里也惦记孟奎的人生大事,早早备下了礼,让唐平和孙同送来,还让他们替他多和孟奎喝几杯。
孟奎心下感动,陆哥身在千里之外,战场那么危险,还不忘他的喜事,陆哥有心了。
而堂屋里的孟氏,看着与儿子说话的小伙子,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个小伙子是谁?
怎么会与那个人那么像?
孟氏怔怔看着唐平,脚下不由往前走去,想去问个清楚。
“孟奎娘,你上哪里去呀?快过来,咱们说说话。”
“来坐这儿,跟我们说说你亲家一家,我听说他们家还被县老爷嘉奖过,是不是真的?”
“那还有假?那石碑都在镇子的路口,下回赶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