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着血流不止的右手,查哈尔数次去拿他的大刀,奈何刀柄一次次从他手中滑落,一直都拿不起来。
查哈尔心中慌乱,认识到一个问题,他的手好像使不上劲了。
这个认识,叫查哈尔惊恐不已,他惊慌抬头,对陆承泽怒目而视:“我的手,我的手,你把我的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是断了你右手的手筋,不是什么致命伤,别担心,一时半会你还死不了。”
陆承泽语气淡淡的,说出的内容却刺激得查哈尔如疯了一般,疯狂大喊:“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都愣着干什么,你们都一起上,去杀了他!”
尽管查哈尔怒吼连连,周围的士兵没有一个敢冲上前去,没人愿意去送死。
陆承泽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周围人,重伤查哈尔,又废掉了他的另一只手。
他一只脚踩在查哈尔胸口,音色沉沉:“缴械不杀,你们的首领已经被擒,想活命的丢下武器,卸掉盔甲,站在一旁去。”
有生的希望,没人愿意去死,害怕死亡是人的本能,有了第一个人投降,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有的胡兵不愤同伴投降,认为他们贪生怕死,背叛国家,干脆拎起刀胡乱砍向愿意投降的人,投降人被伤,本能地拿起武器反抗,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禹国这边的人看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这些胡人该不是脑子坏掉了吧?怎么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来了。
打吧打吧,胡人越混乱越好,禹国的官兵趁机杀了不少拒不投降的胡兵。
混乱过后,仅剩不多的胡人官兵看着周围满地死去的胡人。
一张张满是血污的脸上,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惊恐与不安,眼里满是对未来的绝望,以及要成为俘虏的恐惧。
他们的悲伤和守卫安川县的军民无关,此刻的安川县军民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胡人投降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我们成功守住了安川县,守住了我们的家乡。”
“太好了,我们赢了,呜呜呜………”
一阵阵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管是疲惫不堪的将士,还是被迫上战场杀敌的老百姓,在这一刻,第一时间拥抱住身边的人,激动得难以自持。
他们赢了!
他们活下来了!
打扫战场和收押俘虏的事,陆承泽交给了手下人去办,而受了重伤的查哈尔,被他安排人关进了县衙的地牢,并嘱咐了一定要多派几人看守。
查哈尔手筋已断,算是没了攻击力,只要不离他太近,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
安排好这些事后,陆承泽先是到城墙上走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想找的人,接着便去了收治伤员的屋子。
他想去看看受伤的士兵,也想去看看那人在不在那里。
陆承泽想找的人就是方云武,此时安川县已经暂时安全,他想套一套方云武的话,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关于他爹的事情。
从城门到收治伤员的屋子并不远,短短一路上,但凡是看见陆承泽的人,都要大声且兴奋地招呼他一声“陆校尉”。
战胜胡人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安川县的百姓用崇拜的目光追随着陆承泽的身影,对他的感谢填满整个心田。
到收治伤员的屋子里后,陆承泽并没有急着找方云武,而是先去看了看受伤严重的将士,让他们安心养伤,不必忧心其他。
安抚完伤员,陆承泽在另一间屋子的角落里找到了方云武,他正躺在干草堆上,身旁有一个药童正在给他清理伤口。
方云武整个人衣衫破烂,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着,身上不少地方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
最严重的是他的左手,那里本来应该有一条手臂的,此时却空荡荡的。
方云武这副模样,陆承泽忽然摸不准应不应该现在找他问话。
若是问话,方云武正受着伤,不知道他的身体是否支撑得住,可若是不问,他急着赶回白玉关,错过这次,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了。
陆承泽思考了一阵,还是决定问一问。
他对他爹在军中的事一无所知,所有的事情都是赵齐告诉他的,他想听听其他人是怎么说的。
“陆校尉,你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吗?”方云武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他自己也知道,对付胡人的时候,他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武功,别人会怀疑他也是正常。
这位姓陆的校尉在他面前站了好一会了,一直没开口,应该是看他受了伤,不忍心盘问他。
陆校尉与杨志一同到他家找到他带路,一路上陆校尉并不怎么说话,都是杨志和他说个不停。
他还以为这人性情冷淡,现在看来,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嗯,方大叔,你应当明白我想问什么。”陆承泽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