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郡将军府内,陆思海对着面前的画像,狠狠变了脸色。
“雷鸣,这就是你们花了近三个月时间弄来的画像?一群废物,你告诉我,这能看出什么?”陆思海指着画上戴面具的人,冷声质问着雷鸣。
雷鸣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低着头装死。
这幅画其实上个月他便交到了侯爷手上,那几天他整日提心吊胆,就怕侯爷因为画像的事发落他。
后来见侯爷召他也是为其他的事,并未提及画的事,雷鸣还以为躲过了这一关。
却不想那幅画侯爷一直没看,也不知是忙得忘了,还是没顾得上,总之侯爷等到今天才打开来看,以至于最终他还是没能逃过被侯爷责骂。
“装什么哑巴,要不要本侯帮你一把,把你变成成真正的哑巴?嗯?”底下的人不吭声,陆思海邪火更甚。
他让人弄一副那位陆将军的画像来,结果交上来的画里头,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看不出相貌,也看不出年纪,这样的画像要来有何用?
要不是雷鸣承认是他亲手交给他的,陆思海都怀疑这画被人掉包了。
雷鸣苦着脸:“侯爷,那边的人传回来的画就是这样,据说那位陆将军被月铃伤了脸,毁了容,面容不堪入目,这才戴上了面具。”
看不到相貌,陆思海心中疑虑重重,他问道:“你可有问过那位陆将军没毁容时是什么模样?是否俊朗不凡,令人见之难忘?”
雷鸣摇头:“不是,侯爷,属下问过白玉关的探子,说是陆将军是个满脸胡子的汉子,看起来颇为勇谋,豪放洒脱。”
陆思海闻言,面色放松下来,颇为勇谋,这就是说得好听。
其实就是说那人长得五大三粗,粗旷不羁,别说俊朗了,只怕是长得只能勉强入目而已。
若真如探子的回话那般,那就不可能是他所想的人。
陆家的人个个相貌出众,男子俊逸,女子貌美,绝不会是平凡无奇的模样。
思及至此,陆思海卸下防备,怒气消散:“不必再关注那位陆将军了,没有显赫的家世,他爬不了多高。”
“是,侯爷,属下等会就去安排。”雷鸣恭敬领命。
陆思海坐下来,将那副画卷起,随手扔在一旁:“雷鸣,你起来,太子殿下昨日来信,问起来铁矿的事,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雷鸣速速起身,坐到侧边的椅子上:“侯爷,那处山高石多,牛马进不去,挖出来的山石泥土只能靠人一点点往外,以属下看,要挖到铁矿处,还需要费些时日。”
“我想着,不如趁着现在天还不热,多找些人来挖,后面天热了,那些人恐熬不住这样的体力活,万一出了人命,恐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三皇子一派时刻盯着太子殿下这边的人,万一被他们发现端倪,岂不是会坏了大事。”
“就依你说的去办,不过你记得管好那些人,别让他们有机会把铁矿的事情说出去,此事出不得错,你亲自去办。”雷鸣办事一向靠谱,他是陆思海的心腹,陆思海对他十分放心。
即便上一次雷鸣手底下的人失了误,没有完成任务,陆思海依然信任他,重要的事,依旧是交给雷鸣去办。
这一次去县里,周明远不去,这次赶车的人换成了于中和王长喜。
于中赶马车,王长喜赶牛车,他赶的是平时送货的那辆牛车,清荷家里的那辆牛车留给周明远用,毕竟地里还有活,有牛在更方便些。
清荷自己去了县里好几回了,她对这条路早就没有了兴趣,一般都是在车上睡觉或者闲聊看书打发时间。
这次和她娘还有两个弟弟出门,因着他们都没有去过县里,一路上看什么都稀奇,竟也让清荷对路上的景致多了几分兴趣。
人多热闹,时间过得也快,大伙一块说说话,再看看路上的稀奇,不知不觉就到了平阳县。
到了县里,元宵也醒了,中午吃过饭他就该睡午觉的,因为是在路上,兴奋过头,一下子睡不着,一直到半下午才睡着。
听着外头热闹的声音,元宵来了精神,吵着闹着要出去玩,万氏和清荷哄了许久也没用,小孩子脾气上来了,倔得很。
清文被元宵的哭声吵得头疼,沉着脸对元宵道:“听娘的话,明天再带你出来玩,你要是再哭,我可就要揍你屁股了。”
小孩子是最会看脸色的,元宵眼中含泪看向哥哥,发现哥哥一脸严肃,那样子不像是在逗他,应该是真的要揍他。
他能屈能伸,抬起小手抹抹眼泪,冲着清文讨好地一笑:“哥哥,元宵不哭,不打元宵屁股。”
弟弟大大的眼睛里泪花闪烁,鼻子下挂着鼻涕,清文很想抱着弟弟哄几句,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家里所有人都疼元宵,姐姐之前还能管一管,这次回来姐姐也有点没原则了,他作为兄长不得不严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