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的五场考试,那是一场比一场难,考完第五场后,饶是清文一直有练拳锻炼身体,也觉得有些疲惫不堪。
经过此次考试,清文总算知道他姐之前说的,身体是本钱是啥意思了。
只是县试就这么熬人,若是到了乡试,一次就得考三天,还得考三次,不把身体练好点,哪里坚持得住。
学问再好,熬不过考试,不能金榜题名,岂不是浪费多年心血。
清荷见弟弟一脸倦色地揉太阳穴,知道他肯定累了,忙道:“清文,累着了吧,走吧,回家休息去。”
“没事,姐姐,我不是很累,就是坐久了,身体有点僵。”终于考完了,清文心里也松快了不少。
至于结果如何,他没怎么担心,考都考完了,担心也没什么用,不如放开心情,坦然等待结果。
能考中固然很好,若是不能用,那也没法,只能说他学得还不够,来年再考就是了。
今天是最后一场考试,万氏没跟着来接清文,不是她不想来,而是元宵这两天玩得太疯了,收了汗,有点流鼻涕。
小孩子不舒服,只粘着娘,别人谁也不要,万氏没办法,只好在家陪元宵。
十几天断断续续地考试,其实挺磨人的,如今考完了,清荷不想弟弟再想着考试的事,姐弟俩边朝马车走去,一边商量着明日去哪里游玩。
“周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清荷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清荷回头望去,发现是祝衍之,上次的误会解开后,清荷和祝落芸一起出门过两次,祝衍之每次都巴巴跟在他姐姐身后。
接触过两次后,清荷也了解到了祝衍之更多的情况,总得来说,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一个被家人宠坏了的孩子罢了。
上次他那些不合时宜的举动,也是因为自己和他没见过面的母亲有几分相似,祝落芸上门解释后,祝衍之便没有再出现在十里酥香过。
祝落芸是清荷的朋友,她和清荷出去这两次,教了清荷许多生意上的经验,清荷挺感激她的。
祝衍之作为祝落芸疼爱的弟弟,既然叫了她,清荷没有不理会的道理。
她指了指身旁的弟弟:“是衍之呀,我是来接我弟弟的,他刚考完试。”
弟弟?
祝衍之看向清荷身边的少年,少年约莫十二三岁,身姿挺拔,相貌和周姐姐有几分相似,两人站在一起,确实一眼就能看出是姐弟俩。
说不清为什么,祝衍之心里有些发酸,瞧这模样,周姐姐对她的弟弟应当很好吧,铺子里的生意都不管了,专门来接弟弟回家。
这也没什么,他也有个疼他如命的姐姐。
可是只要一想到,和娘长得像的人,对另一个男孩悉心照料,祝衍之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原来是周家弟弟,我叫祝衍之,我家姐姐和周姐姐是朋友,我也是刚考完第五场。”祝衍之说着,拿眼瞄着清荷。
似乎在说,他也考到了第五场,求夸奖,求表扬。
听祝衍之说自己刚考完第五场,清荷果然看了他一眼,不过这一眼里头不是表扬,而是惋惜。
祝衍之不过才将将十五岁,比清文大不了多少,且他又是个爱玩的性子,听他姐姐说,从八岁开蒙,到现在,没几天静下心来念过书。
性子贪玩,又没静下心来念书,还能考到第五场,说明祝衍之本身是个聪明人,就是心思没放在学习上。
若是好好念书,说不定早就是童生了。
祝衍之被清荷的眼神看得莫名,不明白其中含义,想问又问不出口,只能自己暗自琢磨。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忽然听见清文唤了他一声。
对方是姐姐朋友的弟弟,清文不愿给姐姐丢脸,很快从依恋姐姐的大男孩变成清俊稳重的年轻学子。
只见他露出不失礼貌地浅笑,声音清润:“祝兄好,我叫周清文,祝兄比我年长,家姐与祝兄姐姐又是朋友,祝兄叫我清文即可。”
祝衍之从善如流,改口叫了声清文,清文微笑答应。
禹国日后两位重臣的拉扯,就此拉开序幕。
清文和祝衍之身为同科考生,彼此的姐姐又是朋友,这会碰上了,少不得要聊一聊关于今天的考题。
第四场和第五场考试是连在一起的,主考经文,诗赋等,清文和祝衍之两人因着成长环境的不同,对许多东西的理解也不一样。
两人就两场考试题目的理解,展开了讨论,论着论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清荷听着像是吵起来了?
此时还是在路边,两人的声音大,过路人纷纷伸头朝这边看,清荷不想被人当猴子看,出声止住两人。
这两人一停下来,就让清荷评判谁说的更有道理。
祝衍之和清文讨论的是对考试题目的理解,这样的话题没办法评判对错,清荷也不想参与他们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