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长得高壮,架子大,还浓眉大眼的男人,村里一抓一大把,陆家那二十几个护卫谁不是啊。
但陆家的护卫不会擅离职守一个人跑去偏僻的小路,也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怒目相视。
见两个外甥的表情,孟舅母冷静下来一想也觉得自己好像没说出个啥,找补似的拉拉女儿:“?秋草,你不是说你记得吗?跟你两个表哥说说,娘年纪大了,有些记不清了。?”
孟秋草努力憋住笑:“?阿平哥,奎子哥,那人的身高确实跟我爹说的一样,和阿平哥差不多,不过他看起来比阿平哥更壮一些。”
“?那人穿着披风,我看不清他里面穿的什么,到但他的披风看起来很贵,领口处镶着一圈皮毛,脚上穿着鹿皮靴,靴子的样式也跟我们这里不一样,鞋尖微微上翘着。”
“?那个人的长相其实挺普通的,我没瞧着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他的耳朵和其他人不一样,那人左耳的耳垂少了一块。”
孟秋草心细,她这样一描述,孟平和孟奎心中便有了一个大体的形象。
孟平有些惊讶,露出笑容夸孟秋草:“?妹妹记性好,脑子也聪明,舅舅舅母别拘着妹妹,让她多学些东西。?”
孟奎也跟着道:“?我也觉得秋草待在村里太可惜了,回头让秋草去县里见识见识。”
孟舅母和孟舅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也知道女儿脑子灵活,可女儿一个姑娘家,总归是要嫁人的。
姑娘家嫁了人,就得操持家里,相夫教子,女儿就是出去学了东西也不一定能用上。
倏忽间,孟舅母想到周家两姐妹,心中一动,对呀,咋就用不上了。
看周家两姐妹多出息,还有周家作坊里那些当管事的女人,自己能挣钱,腰杆子挺得都直些,在婆家娘家说话都有份量,没人敢轻视。
自家女儿年轻,脑子也不笨,出去见见世面,学些东西也挺不错。
孟舅母心动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她也盼着女儿能过上好日子。
不仅孟舅母心动,孟秋也心动了,像是一粒种子破了发芽,充满生命力的嫩芽挠得她心里发痒。
她从前以为女人一辈子就该在灶台和田地间忙活,但她见过了清荷姐姐和清霞表嫂才知道,女人的一生也可以过得很精彩。
只要自己足够努力,也能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知道了可疑人的特征,要把人找出来就容易多了。
在找人之前还有一件事,得先拜托孟家舅舅给他们带路,去看看那条小路在哪里。
既然知道了这条路,要么把路给封了,要么派人盯着,以防再有人从小路进村。
事不宜迟,一行人加快脚步走到孟家舅舅说的小路跟前,未免打草惊蛇,孟平没有进去瞧,只记下了位置,以便稍后查探。
孟平记下位置,对弟弟孟奎道:“奎子,你送舅舅舅母去村口,让有福叔送舅舅他们回去,钱记我头上。”
孟奎知道孟平有事情要办,点头道:“大哥放心去办事,我知道照顾好舅舅和舅母。”
至于车钱,他没打算让他大哥付,平时他大哥照顾娘的时间更多,一点车钱他怎么可能还要大哥掏腰包。
孟平神情凝重,孟家舅舅等人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不过并没有开口询问。
孟平心里记着孟秋草方才说的那人的特征,脚步匆匆地往陆家赶,他得赶紧把这事告诉东家和陆护卫。
就算那人不是来对周家作坊动手的,此时带着刀来村里,想来目的也不会单纯。
村里老人孩子多,妇人们又不会武功,若不早些把那人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孟奎和孟家舅舅一行人往村口走,路上孟奎再三叮嘱孟家舅舅,让他不可再抄近路去走小路,另外今日之事也最好别对外说。
“不说,不说,奎子,今儿的事我们一个字也不会往外说的。”孟舅母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她心里这会还后怕呢。
听说上午那人可能是个歹人,孟舅母后悔得很,早知道就不该走什么近路,万一一时没抓住人,那歹人想起他们一家了怎么办?
现在就盼着那人把他们一家给忘了,当作没有见过,自己提都不会再提。
孟秋草回握住母亲的手道:“奎子哥,你放心吧,我会跟我爹娘好好说的。”
孟奎知道孟秋草是个聪明姑娘,他安抚道:“也别太紧张,没什么大事。”
送走孟家舅舅后,孟奎也转身去了陆家,他过年那会才回来,不太清楚村里发生的事。
今儿他兄长这般敏感,只听舅舅说一句话就发现了不对,想来是心里一直警惕着。
也不知是堂姐一家遇上了什么事,他得去看看,有没有他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清荷肚子大了甚少出去走动,周家的马儿好些时间没出去,在棚里待不住,一个劲儿地尥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