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太师的马车。太师来了。”有人注意到太师座驾正缓缓离去,马上叫出来。
“快、快、快,真没地方落脚,赶紧追过去。”
燕怀凤嘴角抽了抽,老子又不是开善福堂的。还有她在百姓心里这么善良的吗?她自己都不知道。
却不料,那青年果真撒开脚丫子,便朝燕怀凤马车冲过去,大声道:“太师……小人要申冤,小人兄长是霍家军。当年霍三小公子留宿过小人家中。”
凤一四人抽剑拦了那青年。
燕怀凤让霍三停车,推开车窗,道:“你是?”
青年看到燕怀凤容貌呆了呆,不过很快把头垂了下去,拱手道:“小人姓程,名飞。小人兄长程鹏。当年霍三小公子前往半月边,兄长曾经给他指过路。”
燕怀凤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看到大街瞬间给堵了个水泄不通。道:“凤一,叫辆马车给他们,先回府再说。”
程飞连连道谢,回去叫妻子和父亲。
当年霍子墨是和李成文几个去的,如今四人已经到北夏镇守了。想知道是不是认识的,怕还得找那臭小子问。燕怀凤还不想搭理他,决定先问清楚什么冤情再说。
两刻钟后,太师府。
燕怀凤看到三人满身疲惫之色,怀中婴孩倒是吃饱睡了。燕怀凤示意他们坐下,吩咐暮冬去弄点吃的来给他们。
三人连连道谢,并不敢直视她,屁股沾着椅边坐了下来。
燕怀凤问道:“我方才听到你们说是寻亲的,怎么转头就说申冤?”
程飞走到厅中央跪下来,哑声道:“小人是想给兄长申冤。我们是依着当年霍三小公子给的地址打听的,是雀儿巷。到了那里,人家说你们搬走了在城东。所以又转来城东。”
燕怀凤明白了,他们又寻到城东,然后孩子饿得不行了。便有了当街挤羊奶喂孩子的事。看那孩子还不到一岁,这一家子也不知道如何上的京?道:“怎么回事?”
原来燕怀凤颁令,凡是退役的残兵都可以给予伤残补偿,并且每月都由本地方军中发放月钱,即日实行。程家所在的村庄偏僻,程家知道消息时已经是实施的第三个年头了。
程飞战时瞎了一目,再加上三年多的月例共有三百余两银子。这于他们来说是一笔天价财富。自是马上去军中讨要了。但地方军有好几处,彼此推脱没人给。
此事一拖就是一年多,随后程家村遇到雪灾,程家本就依靠打猎为生,雪灾断了生计。偏生妻儿都病了,家中实在没钱,程飞只好再次去讨要银子,没想人一去不返。
程家倾家荡产为程飞妻儿治病,但两个孩子却没过多久便病死了。因为程飞久未归,孩子也保不住,妻子没过多久也没了。之后程飞便到处寻找兄长,一找又是两年多未果。
去年六月初大雨,山洪把田冲卫所后山冲塌了,军舍要重建。为了赚点口粮,程飞跟过去干活。却不想挖地基时挖出数十具尸骨,兄长的尸骨也在其中。
卫所原来的守将已经调任,新来的不想惹事,让人把尸骨移走择地重新埋掉了事。还威胁逼迫他们不许声张。程飞怕遇害,强忍悲痛不敢相认,偷偷把兄长尸骸转移。
回家后与老父商量,担心官官相护,告状不成反遭其害,决定上京寻找霍子墨帮忙,程飞是霍家军霍子墨总不能坐视不管。怕被发现还特意拖迟到年底才上京。
程家贫穷雇请不起车辆,所以一家三口抱着个孩子一路走到京城的。一走就是八九个月,个中辛酸可想而知。
不用想,便知道定是军中有人贪墨退役残兵银子,仗着山高皇帝远,退役残兵即便是要不到也无可奈何。约莫是程飞等着银子救命,出言不逊给贪墨之人灭口。
燕怀凤胸口怒火熊熊燃烧!她的银子也敢贪墨,这是不想活了。压着怒气道:“此事本太师定会查明。绝不会让你兄长含冤屈死的。你们暂且在太师府住下。”
程飞一家三口大喜!连忙跪下叩头道谢,把孩子惊醒了,又哭了起来。程飞妻子连忙柔声哄起孩子来。
燕怀凤对一旁的婢子道:“去给孩子请个奶娘,顺便让府医给孩子检查一下身体。”
程飞的妻子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抱着孩子猛叩头,哭道:“太师,你是大善人,求求你也救救我两个儿子吧!为了告状,阿飞把两个孩子都卖了,都卖了,呜呜……”
燕怀凤一惊!抬眸看向泪如泉涌的程飞。
程飞哭道:“孩子跟着我们上京,只怕活不了。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买了好歹能活着。兄长一家四口死得冤,不给他们报仇,我枉生为人啊……”
程老头呜呜哭道:“都是那杀千刀的贪官,都是他们害的,害得老汉我连孙子都没了。求太师救救我们吧!”
燕怀凤听得胸口窒闷:“孩子是买给人贩子,还是卖给当地富户?”若是人贩子可就难寻了,若是富户却是不难。
程飞忙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