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空气泛着冷意,雨下过后,就像电脑中了病毒关机重启了一次,显示屏黑了再亮,莫名其妙地恢复原样。
张清河的手是温热的,昏暗的墙角,李致辛犹豫着,环抱住她的腰,他亲昵的,小幅度蹭了蹭张清河的脑袋,他从喉咙里闷出一句话:“我知道了。”
神态如一只咬了一口薄荷糖的猫,翘着尾巴蹲在桌角故作冷漠,却在看见小鱼干以后,浑身毛又顺了下来,乖乖巧巧地伸出爪子,露出肚皮给主人看。
张清河把他抱紧了一点。手攀在他的背部,沿着脊椎慢慢向下滑,李致辛的上衣又宽又大,几乎可以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张清河咬了咬牙,凭借着出色的自制力拒绝了脑海里徘徊的想法。
不以上床为目的的亲昵都是耍流氓。
她逗他:“你又知道了?你告诉我你知道什么了?”
李致辛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你刚刚不是说……”他想要解释,张清河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她猛然凑近,像是浅溪中落下的一片羽毛,吻了吻李致辛的耳垂,细声道:“我说,我和其他人没任何关系,就喜欢你一个人。今天是给你负荆请罪来的,没准备藤条,但你怎么对待我都没关系。”
男人的耳朵红了一大片。
他眼睛似乎氤氲了雾,只见张清河歪着头,笑了起来:“李老师,我们做吧。”
她馋他的身子好久了。
话虽然说得好听,但张清河当然不可能真的是来请罪,能拉的下脸装个样子已经很好了,她又不叫廉颇。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顿了顿,她补充道。
9102年了,什么事儿都讲究个你情我愿,这事儿更得双方同意,要不然一个不小心就犯法了,张清河等着李致辛回答。
要是回答是大家皆大欢喜,如果不是……总有办法让人改口的。
这就好像领导要给员工996,员工哪怕拒绝,领导的福报依然可以发出去,障碍是微不足道的。
所幸,李致辛没有犹豫很久,他喉结滚了滚,闷声“嗯”了一句,神色就仿佛是被逼良为娼的清白女子,抿住嘴,拽住张清河的袖角,“我们去卧室。”
张清河:“……”
·
小镇里人并不多,旅店更是伶仃,常平订的酒店不在这里,需要绕路。他驾车行驶一段时间,偶尔瞄一眼手机屏幕是否亮起——舆论逐渐稳定下来,工作有付了大价钱的团队在做,总算卸下担子,他在等的是张清河的消息。
如果有“来接我”这几个字,他就随时可以找位置掉头,把张清河带走。如果没有,就说明一切顺利。
“叮咚——”
常平立刻拿起手机,划开屏幕。
张清河:(????????)つ
张清河:还不错,你先回吧
常平在颜文字那里多停了几秒,意料之中地回:好的。
李致辛怎么可能拒绝张清河?这么些年,独居没有让媒体发现过,被拍到的情况几乎为零,结果她一来,立刻开了防盗门,迫不及待引狼入室,这么明显的原谅,张清河不成功才怪。
日光有些刺眼,前方的岔路口装着摄像头,常平正准备打方向盘,却突然发现反方向驶来了两辆黑色车。
他眯了眯眼,还没看清楚车标,那两辆黑色车已经一路疾驰而去。
速度这么快,玩真人高速碰碰车的?
常平挪开目光,继续开车。
·
第一辆车里。
“你说的是真的?”
宋毓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脸色有些不好看,昨天的衣服都没换,闻言强撑着对着后排笑了一下,“妈你别生气,我说的也不太准确。”
不太准确的意思就是大部分是准确的。
昨天晚上大半夜,王女士看了热搜之后,买了火车票连夜赶来,结果到了地方,只有女婿一个人在家,愣是没见着女儿的人。
年近六十的王女士脸上皱纹并不明显,皮肤平滑,模样隐约可以看出年轻时候的俊色。
“我就是想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坐在后排的王女士冷笑了一下,“舒服日子到头了,非要上个热搜全家热闹热闹是不是?皮痒了我这个妈给她松松骨头。”
“您别这样说,清河说她小时候就经常被您吓哭,后来长大了才知道是为她好。”宋毓明知道王女士也就嘴上口花花两句,不可能打女儿,还是下意识维护了张清河一句,“您就帮我说几句话就好。”
有些话和外人讲很难以启齿,尤其是张清河的母亲。宋毓顿了好久,目光向下,眼角余光扫过后排坐着的王女士,“她昨天说想要和我离婚,您知道,清河很少拿这种话题开玩笑,而且她当时语气也很……正式,我真的被吓到了。”
张清河想要离开他的态度是真的。
宋毓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