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年笑了笑：“你没必要拿清河姐来压我，我只是想要诚恳地和你聊几句，说几句话就走。”
李致辛眼皮没抬一下。
他手牢牢地摁住门把，却没有再用力：“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谁告诉的你？”
陈嘉年讽刺地说：“你觉得除了常平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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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致辛当初退出娱乐圈退出的突兀，像是平地响惊雷，炸出了无数水花。那会儿嫖娼丑闻刚刚爆出来的时候，大多数人是处在半信半疑的状态，毕竟他平时风评演技都太好了，还有不少粉丝路人负隅顽抗。
结果没过几天，人正主都宣布退出娱乐圈了。
这就大大增加了事情的可信赖度。
要是嫖娼的新闻都是假的，怎么不见李致辛澄清一下？
一定是做贼心虚，才会淡出圈子！
原来观众捧得有多高，现在就摔得有多惨。
陈嘉年那时候刚刚被兰桂挖去当练习生，也是刷微博吃瓜的路人，他唯一和这件事儿的联系是，他的师姐——也就是同样是常平手底下的艺人张清河，是这出闹剧里的女主角。
一个拿了男朋友出轨嫖娼剧本，令人心疼的女主角。
整个过程中，张清河默许，宋毓是主谋，常平递刀子，汪凯旋直接干脆地撇开签约艺人李致辛和经纪公司兰桂的关系，营销号自媒体讨伐嫖娼渣男，大半个娱乐圈，集体失声。
唯一对这件事提出质疑的，是卢盛雄导演和制片人高靖。
然而没过多久，这些言论就被无声地淹没，没有掀起一丝浪花。
这还是李致辛。
假如有一天，张清河不想要他了，他怎么办？
陈嘉年有自知之明，他只不过是张清河在婚姻外随便找的一点乐子，在家庭外搁置的一个物品。一旦被家里的男主人反对，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扔掉。
或许会有愧疚，但那微不足道。
他比不过常平，只不过是当年的李致辛的一道影子，更别说……宋董。
他能怎么办呢？
他只不过想要抓住张清河，哪怕不多，一点点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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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聊什么？”
最后，李致辛还是妥协，他表情淡淡，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让陈嘉年进来。
屋内的装潢并不算太好，十几年前的装修风格，当时的时髦，放在现在就显得落伍，陈嘉年只是打量了一眼，就基本做出评价。
这个楼比起他给张清河精心装饰的公寓，就像是城乡结合部的二元店。
李致辛察觉到陈嘉年的目光，不在意地站起身，拿出纸杯，礼节性地给他倒了一杯水。
烫的。
陈嘉年没动，冷不丁提出一个问题：“您当时退圈赔违约金，赔了不少钱吧？”
“几年前的事儿了，忘了。”
李致辛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陈嘉年说的是什么，不太想讨论，含混带过这个话题，他蹙着眉头，慢吞吞地说：“不用客套，你可以直说。”
态度敷衍厌恶得明显。
陈嘉年何尝看得起李致辛，他的手覆在被水温温得滚烫的玻璃杯上，终于感到半丝暖意。
“你真的觉得张老师为了你，愿意离婚吗？”他笑着问。
水汽氤氲。
这栋小破楼有多冷？室内的温度下，杯子里的水都冒出明显的热气，人哈一口气，嘴巴里能冒出来一串气。
像是蒸汽小马达。马达一动，屁股后面全是喷出的气。
李致辛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看着，也跟着笑了。
“张清河也有今天。”他喃喃自语了一句，嘴角的笑意却没有扬上去，只留下一点讥诮的弧度，“我大概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了。”
话题有点儿偏。
陈嘉年扬了扬眉，两只手像是斟酒一样，端着水杯，战术后仰，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特别冷静机灵的一个孩子，生机勃勃，有野心，能来事儿，虽然因为年龄的缘故显得有点稚嫩，但绝对不是那种拘安于室的性格。
李致辛肩膀逐渐放松，他靠着沙发，给了陈嘉年一个初步评价。
除了长相，剩下的地方和他一点都不像。
他嘲讽地想，张清河是怎么觉得陈嘉年的性格适合养着当小情人的？这样的个性，她真的不怕后宅大乱？
哦，对了，有宋毓。
宋毓能替她解决无数麻烦。
“我说实话，我不在乎她离不离婚。”李致辛平静地说，“她想要离婚，我就在这之后陪着她，她不想离婚，我总不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是吧？”
陈嘉年：“……”
他阴阳怪气地说：“呦，感情您还是个活菩萨。”
李致辛低下头，让人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