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饭,盛夏去坐新房,温婉没事干又呆不住,跟她说了一声去了外面。
虽然都是一个生产队,在一起干了二十几天的活就猫冬了,有些人温婉还认不全。
认识的她就看着年龄叔叔婶子嫂子大爷的招呼,不认识的就笑笑,然后去厨房找到了张红英:“表婶,这会儿也没啥事,我回一趟知青点拿点东西。”
张红英道:“要回去拿啥?让陆东平陪你一块去。”
温婉忙不迭的摆手:“不用不用,我陪盛夏呢,两个人闲着没事干,我上天去县城买了点羊毛线还没缠,拿过来弄一下。”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边就厨房里面忙,我也帮不上忙。”
“需要你帮啥忙,去吧!”
“哎!”温婉应了一声,正要走,又到回头轻轻拽了她一下:“那个,表婶啊,我,我问一下,我在这边吃酒席,要怎么出礼啊?”她送了丝巾给盛夏,她在想要不要去礼簿上写一下,写温婉送丝巾一条?
张红英还不知道她送东西给盛夏了,看了一眼灶台上忙着的几个人,压低声音道:“你小姑娘家家的,出什么礼啊,你不是给盛夏梳头了?梳那么好看,她们哪个有那手艺,你坐席就行了,别想什么出礼不出礼的,你是来帮忙的晓得不?”
“嗯嗯!”温婉应了一声出了灶房。
那边王明芳就开始打趣张红英:“哎!你跟那小知青在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我听说那小知青在跟你家陆东平处对象,真的假的啊?”
张红英扫了她一眼:“什么真的假的,可不能乱说,小姑娘离家这么远不容易,在我们家搭伙,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她是晓得自家儿子心里的小九九,可人温婉心里怎么想的她也不知道。陆东平那个狗崽子嘴边紧的很,怎么问都没有一句实话,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处上没处上,搞的她说话也不敢大胆了说,生怕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王明芳嗤笑,显然是不信她这话的:“现在新社会,婚姻自由,处对象多正常的事情啊,你还在这里遮遮掩掩的。上天人都看见了,两个人手拉手的,好的很呢!陆东平那小子,从小就心气高,找对象都比人会找,你还假装不知道,心里就偷着乐吧!”
张红英拿着菜刀继续在菜板子上剁的砰砰砰的响,边忙活边道:“这年轻人的事情,我们没法掺和也掺和不了。年轻人干什么毛毛躁躁的都不稳当,但是咱们这一把年纪了不能跟着一起不稳当。处对象这种事情,那要两个人亲口说处了才算,没说那就不能瞎胡说乱传是不是。”
说完,就不再理会王明芳,专心忙自己的。
这年头虽然比早些年吃大食堂的时候好很多了,但是也不富裕。
毕竟现在和以前一样,指着的就每年的那点工分口粮。
酒席也没有那么多花样,桌子上就那么几样菜,菠菜魔芋拌一盆,猪肉洋芋加豆腐焖了来一盆,然后就是管饱的白菜萝卜汤和杂面馍馍,这已经是顶好顶好的了。
酒也有,一个桌上二斤瓜干酒,都忙着吃喝,也没有几个喝的。
桌椅板凳都是从各家借的,原来说只准备六桌,可坐下来自家还不算,竟然坐了满满的九桌人。
温婉见识了一下农村的酒席,简直跟抢似的,生怕坐不上。
她没去坐,陆东平回家拿了碗提前给她匀了点菜在里面,她也没好意思接,陆春娥和陆东临他们都还饿着呢!
但是,在一边看着人家吃饭,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她干脆钻进灶房里面坐在那里烤火。
外面吃着上了,高秀兰就赶紧喊张红英帮着剁洋芋丝:“我和面,炒个汤,直接切面片,咱们自家今天就先吃这个了,回头再煮了肉大家好好一起吃一顿饭。”
张红英麻溜的去捡了用剩下的洋芋砰砰砰的剁起来。
高秀兰边揉面跟温婉说话:“饿了吧?等会儿啊,婶给你窝荷包蛋。你之前可能没见过,我们这边坐席都是这样,条件不好,也就哪家有酒席,家里舍得一点的才能见点油水,所以,哪怕就请一个人来,来的时候也是拖家带口一大家子。”她一共也没请几家,都是自己来的,赶酒席的人图的是吃喝,办酒席的人图的是个脸面,但是高秀兰这会儿觉得她已经绷不住了。
要不是儿子结婚,是个好日子,吵架不吉利,她非跟陆明海搞一架不可。
那些拿着一把蒜苗带着一大家子来吃喝的,还要不要脸了?当他们一家都是棒槌,没有一个长眼没有一个识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