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凤北陌想起死去的族人，心脏仿佛被人捏住，狠狠的揉碎了一般，痛得无法言说。
他的眼眶微微湿润，却已经在多年的困苦和窒息中，学会了隐藏真实情绪。
“族长，我……”
凤宴宁双膝跪地，白净的额头狠狠磕在冰凉石块上。
他声音哽咽，带着难以忽略的哭腔，艰难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
即便那些事情并非他所为，凤宴宁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他的出生，便是原罪。
“阿宁。”
凤北陌幽幽叹息，一把将凤宴宁拉起，语气感慨的说道。
“我说了，不要像你的母亲一样，自己将自己困死。”
“嗯。”
凤宴宁坚定的点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
般，直视凤北陌的眼眸。
“族长，我知道四族一直在暗中联络，想要共同诛杀谢重楼。”
谢重楼性格偏激，手段阴狠，遭受苦难的并不止凤凰一族。
其余三族也被害得苦不堪言，尤其是青龙一族，更是凄惨。
谢重楼蛟蛇化龙，恨不得将青龙一族踩在脚底下。
他们并无仇怨，只因谢重楼心中的妒忌，便落得如此下场。
谢重楼暴虐无情，早就引得无数人怨声载道。
他们暗中集合起来，想要杀掉这条无恶不作的魔龙，还世间一个清明。
“阿宁，你……”
“族长，如果你相信我，这件事情让我去做吧。”
凤宴宁眼神坚毅，脸上露出几分自嘲之色。
“谢重楼虽视我如无物，可
我毕竟是他唯一的子嗣。有些事情，由我去做，会方便很多。”
“阿宁，你不该牵扯到这些恩怨是非中。”
凤北陌看着凤宴宁执拗的脸庞，心情复杂难言。
这个孩子一开始被送到凤凰领地时，他也曾想过将对谢重楼的憎恨，倾泻到这个孩子身上。
只是看着凤宴宁那双和凤渺渺有几分相似的眼眸，到底没能狠下心。
不管怎么说，凤宴宁身上留着一半的凤凰之血。
只要他的心是向着凤凰族的，便是他们凤凰族的人。
“不，族长，请你答应我。”
凤宴宁抓着凤北陌的手臂，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想要作为一只凤凰活下去，我想要为我的族人做些事情。”
如果还有来生，他依旧
想要作为一只凤凰活着，在爱和期待中降生。
他会拼尽全力，保护他的族人，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哎。”
凤北陌看着凤宴宁眼眸中，和凤渺渺如出一辙的倔强和坚持，唯有叹息。
不久之后，凤宴宁离开凤凰领地，前往谢重楼的领土。
他待在谢重楼身边，越是了解谢重楼，便越是厌恶他。
只是表面上，凤宴宁依旧要做出一副对父亲倾慕不已的模样。
凤宴宁演得很好，几乎没有人察觉到他的真实心思。
在谢重楼如日中天的情况下，没有人觉得，凤宴宁会背叛谢重楼。
唯一察觉到的，是一个被关在暗牢的囚犯。
可出乎意料的，囚犯并没有拆穿凤宴宁，甚至愿意传授他
神通。
“哈哈哈，就算我死，我也要拉上谢重楼垫背。”
凤宴宁看着囚犯狰狞的脸庞，不明所以。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步衡之对谢重楼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
但已经无关紧要了。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
“阿宁，阿宁。”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嘟囔声，凤渺渺胖嘟嘟的小手在凤宴宁脸上左右开弓。
“小老头，怎么在院子里睡着了呢？”
“渺渺，你轻点！”
另外一道声音响起，却是凤北陌扯住凤渺渺的手，满是不赞同的说道。
“你扯疼阿宁了！”
“……”
凤宴宁眉毛微微颤动，缓慢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两张明媚的笑脸。
而今，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