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散人,公主放心,您的秘密,在下定会以命相守。”
她本也没打算隐瞒,莫名其妙。
棠挽玉看着他粲然一笑,却莫名觉得眼熟不已。
沈瑄看她盯着自己出神,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蓦地他想起什么,从腰间的布袋之中,掏出一个玉瓶,随手向她抛去。
棠挽玉不由自主的单手接过,抬眼去看。
温润细腻,洁白无瑕,正是白天她看中的玉瓶。
“你跟踪我?”
“前几日逛坊市偶然得见,公主拿着玩吧。”
沈瑄丝毫不以为意,语气不咸不淡,表情淡漠,嘴角擒着一抹笑,不像讨好亦不似施舍
“近日凤生寺巡视的人变多了,相信殿下也发现了吧,现在可能相信我说的了?”
见棠挽玉不以为意,沈瑄自顾自继续说着。
“约莫午时,陛下会路过观音殿,能否引起陛下注意,全在公主。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
“为何帮我?我非你池中之鱼,亦对你的色相不感兴趣,若我有朝一日重回宫中,也并非能还以好颜色。”
棠挽玉将玉瓶抛着玩,语气有些不悦。
“闲来无事,逗乐罢了,还请公主手下留情。”
“不信。”
沈瑄失笑:“公主请随意。”
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你家住哪?”
棠挽玉蓦地补问了一句,沈瑄的动作顿住。
“回去了。”
沈瑄再未曾回头,点地而起,几个腾跃间便不见了踪影。
棠挽玉回味着这一段不太搭调的对话,眸子稍暗了些。
如今有把柄在对方手中,却对对方一无所知,受人掣肘的感觉,当真是不爽极了,若还有下次,定要打晕了他,问个清楚。
棠挽玉蹙眉,看着竹林旁躺着的黑衣人,眸子转向手中的玉瓶,转而勾唇笑笑。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棠挽玉倚靠在屋顶上一处旗帜旁,隐入黑暗中,眼神冷冷的盯着小院那一方燃灯的院落。
“明日都长些心眼,皇后娘娘可要亲自来的。”
“记着了,娘。前两年陛下都是去的神栖山,怎么今年想起来这了。”
“陛下的心思岂是我们可以揣测的?好好听娘娘的吩咐便是,千万莫让那丫头出现在御前。”
季嬷嬷等人压低的声音却丝毫不差的落入棠挽玉耳中,她瞳仁转了转,面无表情的思索着什么。
黑夜中窸窸窣窣后归于宁静,待到蝉声都快偃旗息鼓时……
一道黑影窜入那方熄了灯的院落后不多时又迅速撤出,轻得像树叶落到水面上一般无声无息。
棠挽玉扯下面巾,扬起一个得逞的笑意。
“这沈瑄还算做了一件好事,给了我这么大一个灵感。”
另一边,沈瑄站在宫墙之上,朝着风生寺的方向迎风而立。
良久,他沉下眸子,收起笑容,恢复以往凉薄之态。
宫墙之高,他身手不差,却也困顿十余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