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尽端则有一扇小窗和另一扇门。
悸云心里泛起了嘀咕。这老五的住处整的真像个老鼠洞似的,不过但也确实适合随时跑路。
屋内此时只亮着一盏昏暗的黄油灯,正好也为悸云做了掩护。
“发现没有注意,这会才发现公子似乎清瘦了不少。”
老五说完,便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张凳子让悸云坐下。
悸云依旧默不作声,只是坐下。
老五也不追问,只是笑吟吟道:“公子先稍坐一会儿,我去给公子沏茶。”
说罢,老五便走向靠近窗户的那扇门,掀开门帘出去了。
透过窗户纸,正好可以看见老五在门外的身影。
悸云便趁此机会,在屋内翻找起来。
只可惜,老五为人十分谨慎小心,屋内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悸云一边翻找着,一边透过窗户纸的剪影观察老五是否仍在屋外。
四处搜索,一无所获。悸云有些丧气,重新安坐于椅子上。恐怕此案的切入口,仍是老五,只好静待老五回来。
但老五却好半天都没有动静。悸云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剪影,却发现老五的剪影似乎从他离开之后便没有改变过。
悸云有些生疑,轻手轻脚地缓步到屋子的尽端,掀开了门帘。
门帘外,是如宅门入口处一般的一处六尺见方的院落,而院落中央,则立着一个身形酷似老五的人偶。
而老五,早已不见了踪影。
原来悸云在屋内看到的剪影,一直都是老五所施加的障眼法。老五本人,早已察觉悸云的身份,趁机逃走了。
悸云有些懊恼,怪自己太过掉以轻心。老五此番一旦逃脱,想再找到他可就不容易了。她走进院子中间,环顾着四周,想再寻找一些有用的线索。
此处院落虽与宅门入口处的院落较为相似,但却只有一扇进入里屋的门。
悸云一直就在屋内,确认老五没有进去过。
而院子里如此高耸的城墙,连悸云的轻功也难以逃出去。老五又是怎么出去的呢?
悸云摸索着院子四周的墙壁,试图找到老五出去的暗门。
然而就在此时,无数只冷箭从院子四周的墙壁齐齐向悸云发射过来。她连忙掏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剑,背手将冷箭一一划断。
但暗箭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即便悸云伸手矫健,但此处空间狭窄,悸云的手臂还是冷不防的重了一箭。所幸在那之后,暗箭便已尽数发完。若非如此,悸云的性命怕是真就要早早断送在这里。
真是惊险的一夜。
就在悸云躲避冷箭的同时,进入里屋的门也悄然关闭了。
如今悸云在不知不觉中,已被关在了徒有四壁,地上尽是残箭的院子里。再加上她手臂受了伤,想要逃出去更是难上加难了。
既然老五能从此处逃出,想来这院子并不是死路。
悸云用左手捂住右手手臂受伤的伤口,借着墙壁的受力强撑着站了起来。她并没有自暴自弃,继续翻找着四周。
院子里还散落着一些废弃之物,想来是事出突然,老五逃跑时还来不及处理掉。
悸云伸出一只脚将脚下无用的残箭踢到一旁,手臂上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色布靴。
现场逐渐被清理干净,院子中立着的人偶看起来是那样的孤单。
但始终,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悸云失血过多,已经有些筋疲力尽。唇色惨白的她试图靠在人偶的身上歇息片刻,但人偶终究是无法受力的,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她这才发现,人偶的脚边竟有一个红色的布袋。
而这布袋恰巧是那日悸云跟踪老五到渔村时,那位延伯所托之物。
想来这老五本性确实不坏,终于是心软收下了,只不过逃的匆忙,将布袋遗留在了这里。
悸云哆嗦着将红色布袋捡了起来。疼痛已经让她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
打开红色布袋,里面是一些精致小巧的七巧板。这些都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对自己晚辈的疼爱。
悸云虽然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些,但她能懂得其中的情真意切。她细细地将布袋重新扎好,塞入了自己的怀中。
如果她还有命出去的话,希望有朝一日,能帮延伯将这布袋送到他想送的人手里。
悸云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石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