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密室出口出去,有一道狭长的天梯。悸云心中测算,应有三四层高的距离。
楼梯又陡又长,如悸云这般的习武之人都要花费些力气,更别说是中了化骨散的人。
随着光线逐渐明亮,封临和悸云来到了一个仅能容下一人出入的方形洞口处。洞口上扣着一个四方的木栅栏,栅栏上的锁链已经被封临进来时解开。
封临动作麻利地爬了上去,随后伸出手把悸云也拉上来。
双眼已经适应了密室里昏暗的光纤,此时突然被强烈光纤笼罩的悸云忍不住眯起了眼。
她忍不住出右手遮挡光线,而左手仍被封临牵着。
封临却好像看呆了片刻,嘴角浮动着微笑,眼中似有柔情。
此时已是正午,正是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待悸云好容易适应过来,却发现封临正在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她在很小的时候也见过。
封临第一次救她的时候。
而那时候,她唤他,神仙哥哥。
记忆突然被拉回到悸云幼时落水那天,水是冰的,心是凉的。但看到封临,仍觉得时间仍停留在春天。
如果人可以不用长大,该有多好。
或许她可以在他身边多停留几天。
“在发什么呆?”封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面不改色的冷峻模样。
悸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一瞬间的脸红:“没……什么。”
“快走吧。”封临催促道。
“是。”
悸云发现此处是一个荒废的小院落。院子里杂乱地堆放着一些尚未处理的杂物。
弃置的衣物、脏污的床单被褥、破损的家具……
但细细观摩样式,似乎都是女人喜用的颜色和款式。
看起来,像是某家大院女主人的后院。
“要快些,延江马上就会过来。”封临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悸云闷声跟上。
待她们出了院落,穿过几个佣人房及一个后厨,便到了一个四通八达的犹回廊。
悸云来过这里,这是专属于延江居住的院子,想不到,她竟在自宅的深处,挖了一条如此深的地下密室。
“这乌家恐怕是贪图了不少银钱,府邸修的如此金碧辉煌。”封临感慨道。
尽管出身于皇家贵族,见过不少雕栏玉砌,但仍被乌府内部的乾坤所震撼。
毕竟,乌江只是丰朝的一个小镇,却靠着偷渡铜矿积累了巨额财富,这怎能不叫人心惊。
尤其是皇族中人,若非亲眼所见,恐怕仍是坐井观天,妄自尊大吧。
“想不到乌年看似纨绔,却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从江南城偷渡私矿运出,一路上需要经历重重关卡,还要暗中行事,处处都需打点。单靠他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成事。”
“你猜的不错。此事,恐怕将引起朝廷极大的大动荡。”封临皱眉。“但即便是壮士断腕,也应绝薪止火,方能整顿朝纲。”
悸云相信封临是个有野心的人。
野心二字,在悸云心里,从来不是贬义词。
她亦有她的野心。
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变得足够优秀,成为能与封临并肩作战的人。
如今,府外的线索尽数已断。封临和悸云决定,暂时还是留在乌府寻找时机。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延江已经将晏希一行人关进了密室里,那么如今乌府中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悸云几人的闺房。
悸云将封临带到了自己在乌府中下榻的房间,并未直接离开乌府。
回到房间的那一刻,悸云顿时有些落寞。
想起这些时日在房中度过的欢声笑语的岁月,不禁有些唏嘘。
曾几何时,她曾觉得延江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却未想到,如今几人却要成为势不两立的对立面。
也许人在江湖,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
尽管延江从未亏待过悸云一行人,可眼下她却不得不静下心来思考对付乌延两家的办法。
“我在乌年的身上撒了银屑粉,只要跟踪他的行迹,必能找到矿场的位置。既要将乌江私矿产业链铲除,就必须先找到矿场的位置。”悸云分析道。
封临点点头:“我曾向乌家的下人打探过,乌年有一个怪癖。尽管他是个极为好色之徒,但却从不留美色过夜。每到丑时,并会将屋内寻欢作乐的女眷尽数赶出。尽管是他最为受宠的延雨,也从来无法在他榻下过夜。”
“先生是怀疑这与铜矿案有关?”
“乌年虽并非什么心思极为细腻之人,但铜矿一案牵扯巨大,他背后必定有高人指点,否则早已东窗事发。但他确是此案极为关键之人,要破此案,必须从乌年入手。也许今夜,是个绝好时机。”
“那先生认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