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小姐怎会知道?”悸云愕然。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穆家派你来和我谈生意,我又怎能不事先探探你的底细。”扉空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悸云,她的瞳孔犹如远海一般深邃。
可悸云是晏家书童一事,悸云自打出来后便从来没有向他人透露过,连吉祥和穆谦都不知道。这扉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一定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扉空微微勾起唇角。
“若小姐肯说,悸云自当洗耳恭听。”悸云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在何处露出了破绽。
“我不光知道你是晏家的书童。我还知道晏家的小姐层送给你一只玉簪子。并且,现在这只玉簪就在你的身上。”扉空突然收住了笑意。
悸云也顿时警惕了起来。
原本这玉簪,悸云只当是晏希母亲的遗物才好好保管,却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多人在打这只玉簪的主意。
“我知道你此行为何而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抬抬手,提高竞拍的价格,让钟云鼎稳入穆家囊中。”扉空十指交叉,双肘轻轻支在茶几上。
悸云原以为要在水云轩大费一番周折。
却没想到扉空早已做好的万全的准备,连谈判的底线都已经早早思量周全。
扉空早已将悸云调查了个仔细,可悸云对扉空却是一无所知。
她自然是不敢贸然答应,毕竟这关乎整个穆家的家业。
穆谦让她来此谈判,是本着对悸云的绝对信任,她绝不能辜负了穆谦对她的信任。
扉空见悸云有所犹豫,猜测她心中有所顾忌,便开口道:“放心。这个条件与穆家无关。只要你答应,我不但保证不与穆家抢夺钟云鼎。还可以答应帮助他们填补一些账目的亏空。怎么样,这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谈判,你还要想?”
“此等好事,恐怕要我答应的条件也不简单吧。”悸云也并不傻。
“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扉空的大拇指轻轻顶住下巴,眼中颇有试探之意。
“这我可就听不懂了。”悸云摊手。
“若你信得过我,便简单。若不信我,则比登天还难。”扉空笑道。
虽只是短短片刻相处,但悸云能感觉到扉空不是什么宵小之徒,反而是个襟怀坦荡心口如一之人。
“究竟是什么条件,扉空小姐不妨直说。”悸云不禁好奇起来,究竟有什么东西是扉空小姐得不到,而悸云却能做到的。
“把你的怀里的玉簪借我三天。就三天。”扉空伸出右手,伸出了三根手指。
悸云有些错愕,但见扉空目光十分坚定,诚意十足。
此物对悸云而言非同小可,她自然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你要这只玉簪做什么?”悸云直视扉空的双眸,试图从上面探出些什么。
“这你不用管。你只管借给我。我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发誓,三日之后,定能完璧归赵。若有一分损毁,你尽管拿我是问。”扉空信誓旦旦。
虽说这只玉簪的确价值连城,但以扉空的身价,这样的簪子她随随便便就能弄来好几个。为什么非要盯着悸云手中的这个不放呢?
但悸云想到,穆家的危机也是刻不容缓。若不答应扉空的条件,此次竞拍恐怕扉空只会全力以赴争夺钟云鼎的独家生产售卖权。
况且,如今悸云亲眼见识过扉空的为人和手段,自然也觉得穆家更加没有胜算。
两相为难取其轻,若仅仅只是把簪子借给扉空三日,也并非不可。
扉空见悸云始终犹豫不决,又补充道:“你放心吧,我家大业大的,跑不了。我水云轩在这江西城混了这么些年,不会为了你一只小小的玉簪败坏自己的名声。”
“好,就借你三日。”悸云思索了片刻,掏出了一直精心保管的玉簪。
扉空一见那玉簪,双眼瞬间发亮,眸色都浅了几分。
“果然是巧夺天工,百闻不如一见。”扉空啧啧称赞,而后便从身上的笼屉里抽出了一些纸笔。
只见扉空的字迹清丽娟秀,颇有大家风范。
仅仅写了“借据”二字,悸云便叫她停笔止住。
“不必了。”悸云打断扉空。
扉空诧异抬头,有些不解:“此物于你如此重要,不必立下借据?”
“君子协议。借据在心,不在纸。”悸云总算将面前那杯已然冷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扉空笑道:“是我狭隘了。姑娘说的对,借据在心,不在纸。”
扉空说罢,便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半弯着身子,朝悸云行了一个拱手礼。
悸云亦恭恭敬敬地回了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