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爷子吗？好像是被气晕过去了，陈如云连夜送走之后，姜老爷子也很快进医院了。”话筒中的声音顿了一会儿，解释道。
很久，对面都没有声音传过来。
“小姐？”
小姐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是在干其它事吗？
姜慕烟回神，声音低沉：“嗯，姜家那边既然已经收网了，那就撤了吧，留下一两个人继续盯梢就好。”
“好的。”说完这句话等着小姐挂电话，良久，还是沉默。
今天小姐的反应好奇怪啊。
“姜老爷子现在在哪家医院？”她问道。
“啊？……哦，是帝都中心医院。”
“好的。”姜慕烟说完就挂断电话。
对面的探子听着话筒中一阵忙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姜慕烟到医院的时候，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她按照护士指示的方向上三楼，到楼梯拐角的时候，姜鹏举提着一袋东西从一边过来。
半年过去了，姜鹏举褪下了以前的西装，身上穿着简单宽松的休闲衣，腰背佝偻，身形也不像以前那么利落。
姜慕烟转头先去了主治医生的问诊室，询问了姜老爷子的病情，确定只是一时气急导致怒火攻心，没有什么大问
题之后，她向主治医生要了纸跟笔，唰唰唰写下几排字，随后掏出一张卡连同那张白纸递给医生。
“就用这个疗程吧，多余的钱从这张卡里扣，上面那些国外进口药一会儿会有专人送过来。”
医生捏起眼镜腿，拿起那张纸细细端详片刻，认真的神情活像是在研究什么古董文物一般。
很快，他从古董中抬起头，眼中惊喜：“小姑娘，你这是同行啊！看你年纪这么小，是哪所大学毕业的？现在在哪家医院就职呢？”
姜慕烟低头，一旁的长发垂下来，遮挡住面庞：“这个药方不是我写的，是我家中一位长辈所作，我只是将它背熟了。”
“哦……怪不得。”对面的医生低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解释通了。
姜慕烟从医生问诊室出来，又在原地等了半天，姜鹏举从病房出来，沿着她身侧的楼梯而下。
姜慕烟拿起一旁的果篮，转身进入病房。
姜老爷子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手上吊着输液袋，正在睡觉，看样子睡得也很不安稳，眉毛耸动，唇间呢喃，似乎在说些什么梦话。
姜慕烟将手中的果篮轻放在桌面，俯身趴着靠近姜老爷子。
“小烟
……小烟……”
姜老爷子在喊她的名字，每次喊一声，眼帘都会轻轻颤动一次，很细微的颤动。
他做噩梦梦到的是什么呢？是不是跟她车祸有关的？
姜慕烟突然感觉自己嗓子眼像是含了一块火炭一般，灼烧得她发痛，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一辈子的姜老爷子，晚年为了保护她这个根本就是姜家人的孙女，落得一身寥落、伤痛。
躺在病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有转醒的趋势。
姜慕烟忍住眼中的泪意，收拾好心情，离开病房。
姜老爷子浑浊的眸子里，看到一个形似姜慕烟的背影，他的手抬了抬，等视线变得清晰了，病房内空空荡荡，哪里有什么人，小烟早已经死在那场车祸里，他的手臂颓然地落下。
姜慕烟从医院出来，坐在车上深呼吸平复好心情，向司机开口：“现在去警局。”
陈如云从看到姜慕烟的那一刻，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地狱，她看了看周围环境，简单的桌子、板凳、以及白得晃眼的墙壁，一丝不苟的画风，除了警局还能是哪？
她眸子微凸，恶狠狠的：“姜慕烟！你根本就没死！你骗了所有人！白姝那个贱人是不是也没死？
”
姜慕烟看向陈如云，淡声道：“不，姜慕烟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跟前的是颜雾。”
陈如云脑中恢复清明，厉眸看她：“之前的事情都是你捣鬼的？既然你你没死，法院就没办法判我的刑！我要出去！我要向警官说明一切！”
姜慕烟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道：“不，姜慕烟跟白家小姐全都死在那场车祸里，现在帝都墓园还葬着她们的遗体呢。”
“不，我不信！就是你在背后搞滚！你就是想要害我！”
姜慕烟目光直视陈如云，声音变得冷沉：“不信？我今天不是过来帮你查案的，我只是好心告诉你，你女儿当年身死的真相。”
“真相？你不过就是贼喊捉贼！我女儿明明就是死在你的手里！”
姜慕烟不理会她，将手中的文件袋打开，取出东西，放到她面前。
是一小瓶药剂，以及一份文件。
“玻璃瓶中的药剂是姜芮出事时那辆车中的药品，一旁的文件是我经过分析得到成分，然后顺藤摸瓜查到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