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躺了一白日,及至夜幕时分,禁军已在红院等候,若风拿来浆洗好的衣物。
“贵人风姿,这敝衣遮不住。”
鹿溪不觉笑了一下,被人夸自是开心的。
三刻后,车驾停在了枫林窑大门外,鹿溪刚下车,一股热气便扑面而来。炉火在燃烧,却没见一人。
“没人看炉吗?”
“王君有令,已清场。”
鹿溪提着灯笼,仔细瞧了瞧。窑炉均为龙窑,依山坡建造,窑身狭长,前后倾斜。前端为火膛,中间为窑室,后部为排烟室。火膛平面呈半圆形。窑室前墙正中开狭长的火门,火门下有进风口。窑室似斜长的甬道,宽两米左右,窑底呈斜坡状。两侧窑墙用砖或匣钵砌筑,墙中开设窑门。窑门和投柴孔的数量,视窑的长短而定。排烟室由烟火柱墙和后墙组成,烟火柱墙有出烟孔,排泄窑内的烟与废气。
“这后面是什么山?”
“东山。”
鹿溪有些吃惊,“那归龙寺就在这上面吗?”
“归龙山在另一面。”
鹿溪看看隐在黑夜里的山体,心道:李廉,可不要碰上才好!
“贵人。”
若风拉了拉她的衣袖,回过神儿鹿溪,便让禁军将这里所用的瓷土依类取来,而后细细的筛选出三种较好的。
天边已浮白,鹿溪打着哈欠,疲惫的上了马车。
如此十日后,她还是让禁军去取了原造像司附近的土。
“贵人,忙了十日,这些土都不合适。那造像司的,与这些有何不同?”
鹿溪本想按化学成分给她们讲,但不可。
只能道:“那里的好用。”
若风听了点点头,鹿溪不觉一笑。
“贵人,那我们今日晚间还去吗?这几日您没歇息好,气色都有些差了。”
鹿溪不在意道:“去,这样看着也接地气了。”
“贵人,你说的词,奴不懂。”
鹿溪双眸一亮,缓道:“我也是书上看的,下次遇见了,买来赠你。”
若雨拎着两个食盒进来,说是泽吴君送的。鹿溪一瞧,原是糕点,其中两样她认得,另外四样她未尝过。其中一桃花式样的,看着不错,她拿来一块儿来尝,很清甜。
“你们也尝尝,味道不错的。”
若雨忐忑地看着若风,鹿溪见此,“吃个糕点儿而已,不坏规矩的。若是不吃坏了,才是罪过。”
若雨点点头,拿起一块儿淡黄色的方糕来吃,她开心的眉眼,是对食物的最高评价。
鹿溪又用了一块儿,“下次,见了泽吴君,定要和他谈谈拜师学艺的事情。”
“贵~人,想吃可以买啊!又何苦去学这?”
鹿溪看着若雨大口吃糕点的样子,不觉笑了一下,那时的自己,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自己会了,想吃,随时都可以吃到!”
鹿溪说着,看了看若风,她对糕点属实是无感,便也随她去了。
“收拾下,今晚是个大工程。”
若风听了,眉头微动一下,手中轻记下两个字。鹿溪小憩了片刻,禁军便到了。
今日,星夜无云,月辉清亮。她修长的身影,映在泥浆中。两个时辰后,瓷胎做成了,这次她准备先烧个小春壶。
不远处的若雨依着若风,眼皮艰难的睁着,她们白日不能补觉,一日算下来只得不到三个时辰的睡眠,这又一连数日的,现在已到了强撑都撑不住的程度。
将瓷胎放入窑中后,鹿溪便朝她们这边过来了。
“你们去车驾上歇息一下。”
说着她拍拍若风的肩,“不要逞强了,去吧!这是命令!”
鹿溪无奈地用了这个口吻。
若风本能反应想抱拳领命,但她的右臂被若雨抱着。
看着她们上车,内场便只余鹿溪一人。
她看着炉内隐约透出的火光,在心内计算着火候。
天色渐亮,可器物还未烧制成。因此,禁军便没放开禁制。
不知何缘故?新上任的司空和李廉从归龙寺那边过来了。
他们一行见有王室禁制,以为是王君来访,便立即来拜。
“司空大人,王君不在此,吾等只是奉王君之命,执行王令。其他的,不可说。”
林符看看李廉,两人虽不解,但都打算离去了。
恰逢此时,鹿溪手里捧着一只白色小春壶出来了。
她的心思都在这只玲珑器物之上,没有注意到林符一行人。
“走吧!我们入宫去。”
说这话时,她头都未抬。禁军看着林符一行人吃惊的表情,也不知如何解释了!
走到门口的鹿溪,似是感受到了有人在看她,便抬头看来。一时间,她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