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鹿溪查看起居郎送来的注书,上写:王之厚德,后宫夫人亦感之,抄写经书千份,供之归龙寺,实为余国之幸。
鹿溪看完,心道:啧!这用词,那个肖夫人要是看见了,会不会撕了它?
“郡主,您若批完注书,便开始修习这~许多书吧!”
鹿溪闻声儿,起身去看,只见长长的书案上摆满了线装的书籍。随手拿起一本《女传》,又换了一本还是《女传》。
“不会这些都是吧!”
“郡主,《女传》记录的历代历朝优秀女子的事迹,王君应是让您以她们为榜样。不过~这书一般都是后妃要学的。”
鹿溪放开一篇,“锺丽华,色~,唉!都是贤良淑德的女子,不太适合我。你刚说什么?”
若雨顿了一下,她刚好似参透了些什么,忙道:“郡主,这书您要多看看,奴觉得以后用得上。”
鹿溪放下书籍,摇头道:“此书不适合无欲之人,这砚台看着不错。”
若雨拍了下自己的头,“奴差点儿忘了,明日起,您不必日日去凤仪宫,王君给四位夫人请了经师讲法。之后,逢五那日,您去便可~“
“甚好,我可以出宫了。”
若雨无奈的摆摆头,“郡主,奴的话还未讲完。明日起,您要学习书法。王君派了翰院的孟希长大人来,他可是教过王女的。”
鹿溪瞬间没了心情,“这小灶开的,都是我不喜欢的。”
“郡主,这些奴都按日子给您排好了,这六本,今日便要看完,您请吧!”
鹿溪看着书,又看看外面的大好风光,“郡主,暮时,会有嬷嬷来抽检,您的记性,奴建议现在开始,应该不会被罚。”
“若雨,愈发大胆了,什么叫我的记性?本郡主,记得可快了,小瞧人。”
及至晚间,一嬷嬷进入庆元殿,看见趴在桌上的鹿溪,转身便走了。若雨跟了上去,“嬷嬷,您莫走,郡主等您时,困了才如此。”
睡眼朦胧的鹿溪,听着嬷嬷的问话,艰难的答完了。
待那人走远了,若雨惊喜道:“郡主言论,很贴合书中之义,是奴见识浅了,以后断不敢打趣郡主了。”
鹿溪伸伸懒腰,心道:这些古书,记录的女子德言,比八股还八股,看一篇,便知其中真意,四个字“恭顺良善”足矣!
次日,辰时,鹿溪便被若雨唤醒。鹿溪用手遮着眼,“若雨~不用去凤仪宫。”
“郡主,您该起身了,王大人半个时辰后,便要到了。”
起身后,鹿溪用了些早膳,便坐在书案前,等着书法大师。
“您是孟老~大人?”
一红衣青年男子带着木箱和戒尺出现在了殿外。
“这位女使,在下翰院宇文华,受孟希长大人委托,来与郡主上课。”
若雨闻此,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君请的是孟老先生。”
“是在下没有说清楚,孟老昨日偶感风寒,医士讲家师需静卧修养一段时日,王君知晓了,便让家师选派一人来,那人便是在下。”
说罢!宇文华拱手示意。
“原是如此,宇文大人请。”
鹿溪看着眼前红衣男子,温文尔雅,白净书生模样,和宇文元面上还挺像的。
“在下宇文华见过郡主。”
鹿溪一直在打量他,想他是不是要为宇文元出气来的?
“郡主。”
若雨轻轻喊道。
回过神的鹿溪,站起身来,“宇文大人,不必多礼,你既是授业先生,我也应当以师父尊称。”
“郡主,不必如此,您唤在下宇文华便可。”
鹿溪见他神态雅若,言语温和,便放下了心中芥蒂。
“若如此,您唤我嘉一,我唤您先生,这样也合礼制。”
宇文华颔首同意了她的提议。
鹿溪坐定后,见他打开木箱,取出一套笔墨纸砚来,旁边还有一根戒尺。
这不会还有体罚吧!
“咚~”
压纸的玉石落在了地上,惊的鹿溪站起了身。她瞧着弯身的宇文华,心道:他看着文雅,不会真的是来泄愤的吧!那戒尺看着有些年头了。
“嘉一郡主,有何事?”
鹿溪见他诧异的看着自己,才知自己身姿有些夸张了。
“没~事,您先整理。”
待宇文华摆好,“嘉一郡主,练的字体是?”
鹿溪支吾道:“楷书。”
他听完,便从木箱中,拿出一本字帖,“嘉一郡主,看看可喜这种字体?”
“这是什么体?”
“小楷,钟体。”
鹿溪细细的看了,它不似杨绪替自己抄经用的簪花小楷。
“先生,这个好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