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雨回到庆元殿,已是戌时三刻,鹿溪靠在软榻上眯着眼。
“郡主,奴回来迟了。”
“无碍,都可好?”
若雨便将她之所见都与鹿溪讲了,其中杨漱的行径,鹿溪倒是理解,毕竟她的心已向外寇,怎会在意这些!
“若雨,近日,你多与若风亲近亲近,若她有想回庆元殿的心思,你可说与我知,我去找王君将人要回来。”
若雨不知鹿溪是要保若风,便道:“阿姊,她不会的,额,倒不是郡主这里不好,只王女救过阿姊一命。”
鹿溪倒不知这其中缘故,但内心还是替若风惋惜。主子通敌叛国,她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郡主,是怎么了?近来好似有了心事。”
鹿溪摸摸耳朵,“我累了,洗漱吧!”
这一夜,鹿溪做了噩梦,许是心里装着事儿,无法释怀。
第二日,她起的迟了些。若雨来报,讲凌华殿的来请。
“可有说什么事情?”
“未说。”
鹿溪站起身来,由若雨为其穿衣,今日是红色白鹤纹样宽袖袍,一如寿宴上般庄重。可她心中不甚想去,云高是在走向自己的终局,她不愿见。
“郡主,这是什么香?”
鹿溪侧首道:“昨日王夫人送的,我闲着无事,便往香炉丢了一些。可味道太过甜腻,就扔木柜里,想着熏熏柜子也好。”
“奴也觉得太甜腻了,不适合郡主,稍后奴给衣柜驱驱味儿,那郡主可要换了这衣饰?”
鹿溪四下看了看,“不用了,再穿一次麻烦。”
说罢!便去用早膳了。
待鹿溪到凌华殿,殿中坐满了官夫人,再次照面,鹿溪依旧认不全。几番寒暄后,杨漱才从内殿出来。
“各位久等了。”
鹿溪见她今日穿着一袭正红色纱衣,显得很是妩媚,连带头发也是半挽着,难道这是睡衣?
“郡主,今日好是富贵,有我杨氏之风。”
杨漱这话,引得众人看向鹿溪,一时间,倒是鹿溪有些不自在了。
“王女这是在夸织造司呢!嘉一也觉得她们绣工了得,没有埋没王室之风。”
鹿溪敛神笑着道,并抬起右臂,将袖口的白鹤纹样展示出来。
杨漱见此,不觉一笑,“主要还是郡主天生丽质,是吧!各位。”
鹿溪未收笑意,眼神却锋利了许多,“王女的夸赞,嘉一收下了。”
其他官夫人见此,附和了几声儿,一官夫人冒声道:“郡主,熏的是什么香?”
鹿溪看着发声的紫衣夫人,“记不太清,许久了。”
杨漱道:“本君这里存了些好香,稍后大家可以品鉴一番。”
这话出,那紫衣夫人连忙带头道谢,整的鹿溪有些尴尬。一旁的若雨,低声道:“郡主,您啥时候又惹着这主儿了?”
鹿溪掩口道:“这不重要,她的脾性一贯如此,等下,你去趟织造司,昨儿她们来讲“口纱”备好了。”
若雨应下,一盏茶后,便离了凌华殿。各位官夫人,开始四下走动攀聊起来。鹿溪见独坐的杨漱,便鼓起勇气起身找她聊聊。
“王女,可否入内一叙?”
杨绪斜眼瞧着鹿溪,漫不经心道:“郡主,是在邀请本君吗?”
“嘉一请王女入内一叙。”
杨漱缓缓起身,“走吧!”
鹿溪路过若风时,若风似是想要提示她些什么?但未能开口。
内殿,不似以往空旷了,一尊玉佛摆在殿中央,是赵玉娥送的那尊,四周还堆满了经书,这倒不像寝殿了,更像经书阁。
“王女,还是这般喜好佛法。”
杨漱大摇大摆的安坐在床榻上,“本君喜欢的是爱佛法的他。”
鹿溪闻之,身体一震,“王女还是放不下执念?”
“执念?本君只信自己的心,不像你,忘了便当做什么都未发生?”
鹿溪疑惑道:“王女此话何意?”
杨漱见此,站起身来慢步到她身边,咬耳道:“本君也很知道当时的你,如何掌控男人的?”
鹿溪因着杨漱的呼气,耳朵痒痒的,再闻她提到什么男人?一下耳根红至脸颊。
“王女可是知道了什么?还请为嘉一解惑?”
杨漱未再讲话,眼神却飘向了一侧,一黑色衣衫夹在柜门外。
“既然你不记得了,机缘到了,自是有人来点醒你。本君,也不知你的过去。”
鹿溪听的有些迷了,“王女此行归来,可有打算?”
杨漱踱步道:“有啊!你想知道?”
“王女愿意放下吗?”
杨漱闻此,再次靠近鹿溪低声儿道:“难道你喜欢宇文华?要本君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