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她什么都没说。”
听到明铮的回答,纪景淮微微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他知道,温南栀这是生气了。
毕竟任谁被人说不三不四的女人,都得生气。
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关系很微妙。
“你关心那么多做什么?轮得到你关心么,那是阿铮的女人。”
纪然伫立在病床旁,手里捧着病历本,翻了两页,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纪景淮猛地抬眸看向纪然,目光凌厉,他心里窝着一团火,“关你什么事?”
如果不是纪然突然出现,场面何至于闹得如此难堪?
“管的真多!”
纪景淮冷嗤一声,扭头回了内室拿上西装外套,扯着明铮的胳膊往外走去。
明铮还挺有礼貌的,临走不忘跟纪然打声招呼,“纪叔叔,我们先走了,改天再去拜访您。”
“赶紧走吧你,废话太多。”
外面隐隐传来纪景淮不悦的声音。
纪然脸色顿时有些不大好看,将手中的病历本重重摔在桌子上,一旁传来幽幽的叹息声。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躺在病床上的纪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一脸无奈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儿子,撑着病床就要起身。
“妈?”
纪然很是惊讶,连忙上前搀扶着纪老夫人坐起身,往她老人家身后塞了个枕头,好让她倚着舒服些。
“您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吭一声?”
纪老夫人没好气瞥他一眼,“我敢说话么我,就怕你在气头上,连我也要教训一番。”
“……”
纪然耷拉着脑袋,立马怂了,摸了下鼻子,“我哪敢啊?”
他把责任推到明铮身上,“还不是明铮那小子忒不争气,这可是医院,他都敢乱搞男女关系,我要是不教训教训他,怕是以后会犯下弥天大错。”
“得了吧你!”
纪老夫人翻了个白眼,伸手将保温桶拿了过来,让纪然升起床上自带的小桌子,拧开保温桶的盖子,发出阵阵扑鼻的香气。
“那小姑娘比你就早来五分钟,这保温桶还是她给我带来的,一来就像个田螺姑娘似的打扫卫生,结果你一来,不分青红皂白把人家训了一顿,你让阿淮怎么想?”
纪然大吃一惊,“这汤是那个女孩给您送的?您既然知道,怎么不提醒我?”
纪老夫人懒得搭理纪然,目光平静看着他,“你说呢?”
被老太太这眼神盯着,纪然莫名有种羞愧感,“我明白了。”
纪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重新拧上盖子,将保温桶放在一旁,她虚弱地倚着床头,闭着眼睛,因为刚清醒,她不是很有胃口,淡淡道:“我当时刚醒不久,浑身乏力,想等会儿再跟那姑娘打招呼,谁知道你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我要是在那节骨眼醒了,有些话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纪老夫人没有选择在那时“醒来”,是给纪然留面子,毕竟这件事是他错了,但纪景淮和明铮还有温南栀都是小辈,如果在小辈面前指出纪然的错,并且训斥他,这让纪然以后还怎么在儿子和其他晚辈面前抬得起头?
虽然是纪然不好,平白无故污蔑了那女孩的名声清白,但显然在纪老夫人眼中,纪家的尊严荣辱更为重要。
整整一下午,纪老夫人都没给纪然好脸色,纪然自知有错,也知道纪老夫人不单单是为了温南栀而跟他怄气,表现的特别好。
直到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纪景淮接到老夫人的电话,赶来医院,大步走进房间,直奔倚在病床上的老夫人,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纪然。
“奶奶,您醒了?”
纪老夫人板了一下午的脸这才眉开眼笑,握着纪景淮的大手,细细打量着他,“你瘦了。”
“这段时间照顾奶奶,累着了吧?”
纪景淮下午回家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了身干净整洁的浅灰色西装,一头短发一丝不苟梳了上去,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眉眼俊朗,恢复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只是眼底染上淡淡的乌青,最近熬夜熬的,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闻言,纪景淮摇摇头,微微一笑,“不累,都是我应该做的。”
“好孩子,辛苦你了。”
纪老夫人眼底满是心疼之色,抬手摸了摸纪景淮削瘦的脸颊,她最是疼惜这个孙儿,毕竟纪景淮从小就跟在她身边,是她一把拉扯大的,白柔在生下纪景淮之后就复出了,纪然也没怎么管过这个孩子。
“奶奶,别说这种话了。”
纪景淮对待纪老夫人的态度极致的温柔,很有耐心,他轻轻皱了下眉,不是很喜欢听老太太说这种话。
“好,好,不说了。”
纪老夫人和蔼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