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承认，温西顾说得是事实。
温梦恒只是不轻不重训了她这么一句，便蔫巴巴地坐在那，耷拉着脑袋，情绪消极落寞。
“你外公……的确是个好人，如果他还在就好了，我还没有孝敬过他老人家，他就已经走了。”
温西顾微感诧异，深深看了温梦恒一眼，“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有点良心。”
“……”
温梦恒没好气瞪了她一眼，“那是我父亲，生我养我，一把手把我带大，我再缺德也不至于这么缺德。”
温西顾掀了下眼皮，不以为然，冷笑道：“你干的缺德事多了，当初你把我和姐姐丢给外公抚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种话？”
“孩子大了你知道喂奶了，老人走了你知道孝顺了，你怎么不上天？”
温梦恒无言以对，被怼的脸色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
温西顾性子不像她，更像温老爷子，为人正直，对世间万物抱有同情心。
直到搬过来之后，温梦恒偶然撞见过几次温西顾在小区楼下草丛里投喂流浪猫，她很欣慰孩子没长歪，也难过她和温西顾母女之情很浅薄。
“外公怎么走的？”
温西顾冷冷瞥她一眼，突然问道。
温梦恒明显愣了一下，眼底浮现出浓烈的恨意，她咬牙切齿，“还不是因为温南栀那个贱……”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温梦恒看到温西顾扬起的手，瑟缩了一下，默默改了口，“还不是因为你那好姐姐！”
温西顾收回手，神色冷漠，“怎么说？”
“当年……她的亲生母亲找到乡下，希望老爷子能把孩子还给她，老爷子自然不乐意，都养了那么多年了，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老爷子不想你姐姐知道这些，就约她的亲生母亲在村口见面聊这件事儿，也不知道她们聊了什么，晚上老爷子回来的时候应该是没注意，不小心掉进了旁边的水坑里，他有高血压，又不会游泳……”
温梦恒双手捂脸，她声音夹杂着痛苦悲伤的情绪，好像是真的在为温老爷子的去逝感到难过痛心。
温西顾紧蹙眉头，紧紧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说村里人说的！”
温梦恒松开手，怒气冲冲，“再加上当时老爷子打电话给我说过这件事儿，我觉得，毕竟那是温南栀的亲生母亲，之前她还给过我五百万，家境肯定不错，她回去指不定能成为豪门千金大小姐，念及她和你一起长大的份上，说不定还能帮衬帮衬我们母女。”
“可老爷子不同意，他觉得无论有何苦衷，都不应该抛弃自己的孩子，他不放心把温南栀交给这么一个女人。”
“……”
温西顾沉默了，其实她心里也是跟温老爷子同样的想法。
“就是因为她，我父亲才没了的！”
温梦恒眼底的恨意宛若实质，温西顾突然明白温梦恒为什么像个吸血鬼似的攀附在姐姐身上了，温梦恒厌恶温南栀，她把赌钱输了五百万的事情赖在温南栀身上，温老爷子的死也赖在温南栀身上，如果真要按照温梦恒的想法去看待，她不恨温南栀才怪了。
温西顾看向温梦恒的眼神越来冷漠，“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你有空去看看心理医生吧，你的病情比我严重多了。”
“我没病！”
温梦恒瞪了温西顾一眼，气呼呼下了床，摔门离去。
待女人一走，房间重新安静下来，温西顾关了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无眠。
她倒不是纠结温南栀不是她亲姐姐的事情，而是在想要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温南栀，她不想温南栀再被温梦恒纠缠，她的人生应该是光明精彩的，因为温梦恒和她的牵绊，这才导致温南栀生活的如此辛苦。
得知此事，温西顾只觉得内疚极了，她闭上眼睛，眼角滑落泪珠，喃喃自语。
“对不起，姐姐……”
是她和温梦恒害了温南栀！
如果不是她们，温南栀本应该是豪门千金小姐，而不是人人喊打谁都能踩一脚骂一句的私生女！
可温西顾又害怕，温南栀若是得知事情真相，她会抛下自己离开这里。
温西顾只有她了，她不想被姐姐抛弃。
这一夜，注定无眠。
……
翌日，清晨。
温南栀昨夜睡得很好，闹钟响的那一刻，她就睁开了眼睛，起床开始收拾，想到未来几天不用上班，她眼角眉梢带着浅浅的笑意。
等她收拾完毕，拎着旅行包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温西顾坐在客厅沙发正在发呆，她愣了下，有些惊讶，“西顾，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温西顾平日都是早上八点多从家出发去一孟医院，现在才七点，按理来说，她应该还在睡觉才是。
真是奇了怪，今天怎么醒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