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内,亮着一盏老式的油灯,灯光昏暗,勉强能照亮屋内。
温南栀吹灭手中捻着的火柴,甩了甩将火焰熄灭,丢在茶几上的铁盒子里,顺手拎起一旁的茶壶,浇水进去。
做完这一切,她顺势坐在破旧的老式沙发上,微微抬眸看向站在那面无表情的纪景淮,轻嗤一声。
“不好意思啊,我外公家就这么个条件,您要是嫌弃,就站着说好了,你到底想要和我聊什么?”
纪景淮站着不动,不是嫌弃的意思又是什么?
这茅草屋自然比不得纪公馆豪华别院,富丽堂皇的装修,价值昂贵的家具,就连地毯都是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
纪景淮皱了皱眉,他想说他没这个意思,可是看到女人颇为冷淡的态度,这句解释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睨着温南栀,眼底怒火翻滚,他紧紧攥住温南栀的手腕,质问道:“为什么?!”
温南栀微微垂眸,明知故问,“什么为什么,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装,继续装!”
纪景淮怒火中烧,伸手恶狠狠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向自己,语气越发咄咄逼人。
“前一晚还和我滚床单,第二天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跟着别的男人私奔回了老家,温南栀,你可真是好样的!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么?我怕你出意外,甚至带人闯入严家,逼问严理理你的去处,差点跟严家干一仗!”
“而你呢,你却和孟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腻腻歪歪!”
似是想到什么,纪景淮越发愤怒,他冷笑一声,嘲讽道:“孟珏床上功夫如何?有我伺候你伺候的舒服么?”
听到这句话,温南栀脸色一白,猛地抬头直视纪景淮的眼睛,她的眼神带有愤怒、屈辱的情绪,可随后转眼消失不见,她勾了勾唇,“自然是爽极了。”
她故意激怒纪景淮,他不是羞辱她么,她就顺着他的话来。
不就是互相折磨?
来啊,谁怕谁!
反正她的人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温南栀,你真是下贱!”
纪景淮彻底怒了,狠狠甩开她的脸,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恶狠狠擦拭着指尖,眼底的嫌弃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他竟然当真了?
温南栀越发觉得可笑,她忽而笑了出来,眼角流出生理性的泪水,抬手用指腹抹去,她笑意不减,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纪先生这是嫌我脏?”
纪景淮拧着眉,只觉得女人的笑容十分碍眼,冷声道:“你也知道你脏?”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其实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只要是个男人,有钱有势,都可以爬上你的床,对吗。”
是叙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仿佛这就是事实真相!
温南栀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她笑了笑,透着一丝悲凉。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个样子。”
女人的笑容太过复杂,纪景淮不着痕迹皱了下眉,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出道不明。
温南栀见他不说话,垂眸一笑,从沙发缓缓起身,不遑多让直视纪景淮,她深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内心深处。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纪景淮,我们结束吧。”
纪景淮狠狠皱了下眉,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住似的,他死死盯着女人,一字一句,“你做梦!”
“你这又是何必呢?”温南栀很是无奈,试图说服纪景淮,“以前我任你玩弄,是因为我们之间身份地位差距巨大,我需要依靠你的权势金钱,需要从你身上图谋好处,但我现在不需要你了呀。”
她声音很是温柔,却带有一丝令人心颤的决绝!
“纪先生也看到了,如今我已经今非昔比,我的亲生母亲已经过来寻我了,我可以摆脱现在的生活,回到海城沈家去过我豪门千金的生活了,你所拥有的权势金钱,沈夫人也有,甚至她愿意给我的比你能给我的更多。”
“我在你这里,充其量就是个金丝雀,玩腻了就扔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回去海城,就是人人尊崇敬仰的沈小姐,我再也不是仰人鼻息苦苦挣扎的温南栀了。”
纪景淮眼眸猩红,他脸色阴沉到极点,垂落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拳。
“所以,你跟孟珏上床,是为了要跟我彻底做个了断?”
他的理智已经被愤怒燃烧殆尽,温南栀的这一番话不亚于锥心之痛。
偏偏她说得每一句话都在理。
的确,以海城沈家的权势地位,温南栀确实不再需要他了。
不再需要依附于他。
“没错!”
得到的却是女人坚决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