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阴沉沉的,正在下着瓢泼大雨,雨水冲刷着窗户玻璃,留下一道道斑驳的水痕。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轻皱秀眉,幽幽转醒,她艰难地掀开沉重地眼皮,入目便是熟悉的天花板,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参杂着消毒水的味道。
温南栀脑袋还有点懵,脑海里浮现出她晕倒前的画面,她看到纪景淮脸色大变,喊着她的名字朝她冲了过来,将她抱在怀里,落入熟悉温暖的怀抱,温南栀再也控制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怎么睡到医院来了?
“你醒了?”
忽然,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幽幽传来。
温南栀吓了一跳,循声望去,见孟珏从沙发起身,朝自己这边走来,男人身上穿着白大褂,高挺的鼻梁上压着金丝框架眼镜,脸上掩不住的疲倦憔悴。
她手撑着床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似是扯动伤口,一阵阵钻心的疼从身下传来,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孟珏顿时慌了,三两步来到病床旁,随手将床尾的枕头拿过来放在她身后让她靠着,搀扶着她坐了起来,“别乱动,你刚做完手术!”
手术?
温南栀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她一把抓住孟珏的手腕,眼底满是慌乱之色。
“我的孩子……”
孟珏知道她想问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扶着她坐好后,拉过一旁的椅子,在床边坐下,眼神温柔,轻声安抚她的情绪。
“放心,不是流产手术,母女平安,不过你失血过多,孩子勉强能保住,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要先保护好自己,你才能保护别人。”
居然没有流产……
温南栀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心情很是复杂,她还以为这个孩子保不住了呢。
她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有意外,也有失落,还带着一丝庆幸。
孟珏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微微出神,脸上并不是喜悦的情绪,而是极为复杂的表情,他有些看不懂她了。
“你……”他小心翼翼问道:“你好像并不开心?”
闻言,温南栀回过神,眼神复杂地看向他,没有否认,她已经想起来晕倒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她微微垂眸,手轻轻落在小腹上,一开口声音沙哑,“我没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孟珏很是疑惑不解,“为什么?”
他搞不明白,“你不喜欢孩子?”
“……”
这都哪跟哪?
温南栀被他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她轻轻摇摇头,伤感的气氛随即冲散开来,“不,我对孩子还好,不是很喜欢也不讨厌,但她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温南栀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人,偌大的房间只有她和孟珏两人,并没有纪景淮的身影,她心中难免有些失落,目光随即回到孟珏身上。
“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孟珏面无表情,见温南栀提起那个人,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微微攥拳。
这次,他并没有选择刻意隐瞒。
“是纪景淮送你来的。”
温南栀心头咯噔一下,微微睁大眼睛,“那他人呢?”
她恍惚间回忆起在马场时混乱的场面,隐约记得严理理戳破她怀孕的事实后,纪景淮的表情……应该是欣喜的。
不,不对,也许是她看错了,纪景淮怎么可能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想到此,温南栀的心又酸又涩。
“他走了。”
孟珏镜片后的桃花眼眸色沉沉,他抬手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随手放在白大衣的口袋里,语气淡淡,“在确定你们母女平安之后离开了。”
也就是说,纪景淮是在她做完手术后才走的。
为什么?
温南栀眼底闪过一抹纠结挣扎之色,她有点想不明白,纪景淮向来不爱凑热闹,不管闲事,他主动送她来医院已经让温南栀很意外了,不禁怀疑纪景淮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孩子是他的?
可纪景淮的性子一定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那种,所以他不应该等她醒过来问清楚再走么?
“你腹中的孩子,是纪景淮的,对吗?”
男人的话让温南栀猛地回过神,下意识抬眸看向他,眼底满是惊讶,“你怎么知道?”
“猜出来的。”
女人的反应已经足够证明一切了,孟珏心情复杂,他缓缓道:“纪景淮在手术室的门口问我一个问题,他问这孩子是我的,还是他的,当时我赶着给你做手术,我怕他会不经你的同意做什么手脚,所以我说孩子是我的……”
“你……会怪我吗?”
纪家在北都权势滔天,即使一孟医院是孟珏的地盘,孟珏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陪伴在温南栀左右。
倘若纪景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