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飞捂着脸,咬牙提笔飞快地写了封信:“快马加鞭送去盛京,一定要快!我动不了君墨染自然有人能动。”
他眼神狠狠道:“还有和路那边你去告诉他,叫他尽管放手去为他儿子报仇,出了事我捞他!”
正在此时,王淑仪敲门进来。
王良飞对这个女儿一向疼爱,此时看到她手上的炖盅,不觉在心中感慨,果然平日没有白疼这个女儿。
王淑仪贴心地捧起药膳放到书案:“爹爹,我专门给你炖地补汤,熬了一个多时辰,你快试试看。”
王良飞端起汤盅,想笑一下脸又疼,便轻轻扯了扯嘴角道:“好女儿,比你娘可强多了。”
难得她有这份孝心,以后可从未关心过他这个当爹的,真是长大了。
王淑仪眨了眨眼睛,一面给王良飞锤肩一面小心翼翼地说:“爹爹,听闻九王妃相貌丑如夜叉,行事又跋扈,还砍了许多大人的裤子,是真的吗?”
王良飞想起那个女人还心有余悸:“叫她夜叉都是对夜叉的不尊重,那个女人简直是妒妇加悍妇,完全不堪入目,也不知那君墨染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进门。”
意识到他是在女儿面前,不觉顿了顿,收住话头。
没想到王淑仪竟然有些雀跃道:“那女儿嫁给他更有希望了?”
王良飞一时没反应过来:“嫁谁?”
王淑仪自小被娇宠大的,在他面前说话向来没大没小,便直言道:“九千岁啊。他夫人那么差劲,他应该也早不想要了。好爹爹,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嘛——”
“混账!”
所以他这贴心的女儿又给他送药膳又给他捏肩就是为了嫁给君墨染。
这药膳是一口都喝不下去了。
王良飞气得将手中的汤盅蓦地摔到地上,指着王淑仪的鼻子直哆嗦:“你——”
她知道君墨染来江南查税是为了揭他老底的吗?
她知道君墨染伙同那个夜叉把他当猴耍吗?
他知道君墨染故意让人将他夫人引到金鼎轩让他丢人的吗?
那日的羞愤之情一时全都涌上心头,他“你”了半天,一腔怒火都发到了女儿身上:“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不知礼义廉耻的玩意儿?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许出来!”
王淑仪从未受过父亲如此重骂,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王良飞怒道:“还不快滚?!”
王淑仪眼泪刷地落下来,哭着跑了出去。
几日后,估摸着周瑜差不多到了盛京,君墨染交给云生一封亲笔信,命他亲自去一趟赣州,交给赣州巡抚。
赣州巡抚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王良飞手上有兵,赋税的事他既然已经查清楚,当然要从别的地方调些兵马来压制王良飞。
云生刚走,君墨染便听到敲门声,沈清梨将门打开了条缝探了半张脸进来,神色有些心虚。
“进来。”君墨染头也未抬。
沈清梨手上端了一壶茶水,笑着走进来。他正在开一支新的湖笔,修长的指尖握着笔身,修长的指节轻轻晃动,那毛笔柔软的笔头便一点点在水中散开,仿佛一朵盛开的花。
笔触柔软而轻盈。
沈清梨替他斟上茶水。
他动作优雅地把毛笔上的毛用指捋顺,挂在笔架上,一滴晶莹的水珠从笔尖落在桌上。
君墨染坐下端起茶杯,沈清梨便殷勤地替他捏肩膀:“你今日不用去衙门吗?累不累?”
君墨染轻轻“嗯”一声,微闭了双眼,享受难得的美人服侍。
沈清梨用心地给他捏了一刻钟的肩膀,才小心翼翼道:“韩老板刚才命人递了贴子过来,我们这两日见一见他吗?”
君墨染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平静无波,看向沈清梨。
但沈清梨就从他这平静的眼神里看出来“原来对我这么殷勤就是为了同别的男人见面”“平日也不你对我如此上心”的意思。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有些心虚了,也知道君墨染的醋性,将方才准备的说出来拿出来解释:“你知道的,我就是想见一见跟祖父有关的旧人,听他说一说关于我祖父的事,我以前都不认识他。”
君墨染“呵”一声,语气淡淡道:“刚送了贴子你便来寻我,你倒是积极的很。”
呃!还能从这个角度来醋?是她浅薄了。
她轻咳一声,搂着君墨染的脖子轻轻摇晃,动作里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君墨染没开口,脸上明显不是开心的表情。
沈清梨想了想,抿唇小声在他耳边道:“好夫君,求你了。”
君墨染眉梢轻轻一挑:“我就是这么教你求人的?”
“”
这人怎么这样,之前明明已经答应了。
沈清梨看了眼窗外阳光明媚,站起身有些小脾气道:“你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