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高专停尸间外。
伏黑和野蔷薇坐在两级不同的台阶上相对无言，伏黑外八爷们儿坐，野蔷薇内八淑女坐。
“那个白痴啊……还让我们活久一点，结果自己却死那么快。”
野蔷薇撑着下巴坐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去逃避虎杖的话题。
“就是因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希望我们活久一点吧……他确实是个白痴。”
“我说，你是第一次面对同伴的死亡吗？”
野蔷薇向伏黑的方向微微斜过眼睛。
“如果是同年级的话，这是第一次。”
伏黑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
“那你还挺平静的啊。”
“你不也是吗？”
“当然啊，毕竟才认识了几天而已……不就是个不熟的男人死掉了吗？我还没有蠢到会为了这种事情哭哭啼啼。”
伏黑坐在野蔷薇上面那一级台阶，余光看到野蔷薇的嘴唇皱成一团，在不停的抽动。
“唉……其实我也只是强装镇定而已。”
伏黑用右手撑住额头，五指的缝隙插入发间。
“如果不是被早川天剑莫名其妙的救下，我现在就要和虎杖肩并肩了……所以我还挺能理解他那句遗言的。”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女人。”
“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差……不过不妨碍我欠她一命的事实。”
“扯远了啊。”
“是啊……”
伏黑从口中吐出一口闷气，都说劫后逢生的人最应该欢喜，但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像是有一根刺卡在心头。
特别是他后来看到悠真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如果有得选的话，他愿意替虎杖去死。
在伏黑看来，所有善良的人都应该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因为姐姐就是一个那样的善人。
“好热啊。”
野蔷薇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是啊，夏季制服怎么还没来……”
伏黑也没头没脑的跟了一句。
“鬼知道是怎么回事。”
野蔷薇也不嫌石阶硌得疼，用手臂压在眼睛上就大大咧咧的躺了下来。
……
停尸间内的沉默持续了十几分钟，房间里唯一回荡的就只有悠真的抽泣声。
悠真不知道为什么老天总喜欢跟他开玩笑……那道将他复活的声音明明说过他可以改变很多，但现在看来他什么都没能改变。
有所失才能有所得……但对于悠真来说，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失去能让他获得的就仅仅只是失去本身，不会再得到更多的东西了。
直到最后悠真跪在地上干呕起来，房间里回荡的抽泣声才告一段落。
不是不再难过，而是眼泪流干了。
“阿真。”
五条轻唤跪在地上的悠真。
“人要向前看。”
五条这句话不只是说说而已，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老师……”
悠真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坐在地板上背靠椅子。
“所以先前那个问题的答案，你还是选择了‘否’对吗？”
五条猝不及防的被回旋镖打中，陷入了沉默。
“老师，你向前看了，所以你把自己对过往的记忆全都锁在了那间酒馆里……老师，你在逃避，而我不想这样。”
硝子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的看向五条。
“你……把之前的事都和学生说了？”
“没有。”
五条确实没有明说过夏油杰的事情，但他明白悠真心里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当初他也是因为感受到悠真身上那种特殊的气质，才鬼使神差般邀请他去喝酒。
“我会正视虎杖的死亡，也会正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所以我才不允许你们亵渎他的尸体……老师，当初的问题我改答案了，我选‘是’。”
悠真擦掉脸上的血迹和泪水，整个人的颓势一扫而空，和刚才跪在地上哭泣的那个家伙判若两人。
站着没什么，倒下来也没什么，但倒下之后再站起来，需要的是勇气。
……
咒术高专停尸间外。
“喂，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这么阴沉啊阿惠，跟死了人一样。”
一个右肩背着长条木盒的高马尾绿发女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迎面向着野蔷薇和伏黑走来，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货色。
“禅院学姐……”
伏黑听声认人，头都没抬。
“都说过很多次不要叫我的姓氏了，禅院家的人一个个都不是东西，我才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呢。”
绿发女子将头一甩，后脑勺的高马尾也跟着一起抖动。
“真希，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