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陶,你受伤了,快放开我,这里是三楼,我不会有事儿的。”
裴音努力稳住身子,希望能抓住点什么,可惜她离窗台还有段距离。
纪君陶一双眸子猩红似血,心脏拼命地收缩。
拉住她的手,也不停收紧,只要裴音能够到窗台,便能爬上来。
可是,他有心无力,始终差那么一点。
他只恨,为什么受伤的是这只手,情急之下又为什么用这只手抓住裴音。
换另一只手,也不会如此危急。
他一向梳得整齐的头发,有一缕掉在眼前,令他视线有些模糊。
纪君陶一向巍峨如山,地动山摇在眼前也不会变色。
可是此时,他仿佛又变回了十多岁时的少年,那么彷徨无措,软弱如丝。
就在他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吕颂维终于赶过来,手忙脚乱的帮忙,将裴音拉了上来。
裴音的脸已经没有血色,从窗口跳下来,腿是软的。
她并不担心自己,她学过武功,会缓冲,即便从高处坠下,也能保命,但不能保证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
裴音无意识地摸着小腹,紧张令她那里正不停痉挛。
但好在,没有流血的迹象,胎位已经稳住。
被救上来后,裴音地靠在窗边,抬眼打量着四周,辨别情况。
“纪君陶,你受伤了,手包一下。”
裴
音缓过后,立即将眼光投向他,如果不是他死命保护,现在倒在楼下的,就是裴音了。
出于道义,可是其他什么原因,他总算在离婚之际,还顾念着夫妻之情。
“没事。”
纪君陶脸色也有些差,抚了抚头发,随便将一块桌布扯下来,包住胳膊,又冲向了人群。
“啊啊啊,死人啦!”
又有人尖叫起来。
楼梯口的人听到声音,挤得更厉害了。
下楼梯时,人们最怕身后有人,站立不稳,簇拥着推挤到楼梯下。
裴音看到不远处的楼梯口,有人拼命向下挤,还有人顺着楼梯往下滚。
又一轮新的尖叫疯狂地响起来。
“别挤啦!我要掉下去了。”
“别挤了,前面有人躺在楼梯口。”
“我要踩到他了,啊!掉下来啦!”
“死人了,死的,快跑吧!”
有些人已经到了楼下,看到从三楼摔下来的男人,又发出惊恐地尖叫。
场面似乎更加混乱。
“吕颂维,你带裴音快点离开。”纪君陶厉声说。
“不,这里需要有人镇场子。”
裴音坚定地说:“我还是纪家长孙媳妇,我不走,要留到最后时刻。”
纪老爷子下落不明,纪家人不知去向,裴音怎能只顾自己安危。
纪君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是肯定,也是嘉奖:“这里
太危险。”
“我没事。”裴音挺着胸,握着拳头。
可厨房的火势越来越旺,似乎大起来了,大家都在拼命逃命。
很多女人穿着礼服,逃跑并不方便。
挤踏…推搡。
楼梯处一片哭声。
裴音庆幸今天穿着平底鞋,行动起来还算方便。
她挤到楼梯口,原本在前面的推挤的人,突然转过头来,眼神阴冷地注视着她,嘴角露出邪恶的笑。
裴音知道他这些人又是冲她来的,眼睛一转,将配这件旗袍的珍珠项项链,一把扯断,一边高喊起来:“谁的钻石项链掉了?撒得满地都是。”
人类的本能便是驱逐金钱,她刚才手一挥,光芒一闪,有人看到珠宝掉了一地。
人流拥挤,没人看清掉的到底是什么。
那些男人立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有人甚至还退了几步,在地上寻找着。
裴音见目的达成,立即向前,用力推了一个男人一把。
现在都在下楼梯,如此一撞,发生了多米诺反应,几个男人往楼梯跌去,根本无法站稳,有人滚到了地上。
大厅里正在混战,哪怕让一些人跌倒,也好过被刀砍棍伤。
裴音立即转身折回大堂,老许和吕颂维见劝不动她,也跟着一起返回,护在她的左右。
大堂里的人撤得差不多了,到处遗留着踢掉的
鞋子,没有了主人的外衣,甚至还有假发和眼镜。
吉祥和谐的场面,瞬间像修罗场一般。
可火势却越来越凶猛。
那几个男人见此情景,正中下怀,立即折返,跑到大堂,将裴音包围起来。
老许与吕颂维摆好了姿势,将裴音护在中心。
“小姐,一会儿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