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给她打气。
裴音一眼看出纪君陶的手,受了重伤。
她有能力帮他复原,可现在,腾不出手,她不能让他更担心。
裴音照着他的指点,将皮带系了个扣,勒紧在他腿上,等他坠下去,腰带就会滑向脚踝,最后,卡在脚踝上。
“我准备好了。”她轻轻地说。
纪君陶心里一阵酸疼,多希望她能叫他一辈子君陶。
可眼看佳人就要琵琶别抱,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能向孟婆讨一碗吗?
他单手解腰带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手腕上的
伤愈加严重。
而手上抓得那棵灌木,也摇摇欲坠,毕竟是支撑两个成年人,有些吃力。
裴音吊在皮带上,他感觉两人向下一沉。
“怎么了?”她有点慌乱。
“没事,是我手受了伤,没抓稳。盯着那块石头,看着方向,我要带你过去。”
纪君陶的声音,如泉水,流过裴音心田,让她莫名觉得安心。
“准备,跳……”
随着这一声跳,裴音离开了纪君陶,那棵灌木被他们荡了两下,发出哀鸣。
这辈子,第一次离开了生养它的土地。
已经站稳在石头上的裴音,眼睁睁看着纪君陶顺着山坡往下滚,他手脚并用,试图寻找另一颗支点。
“君陶,不要……”
“想办法叫人。”纪君陶的声音越来越远。
裴音仿佛再次看见,当年火光冲天里,两位兄长,肢体破碎。
有一些血肉,还迸到了她的身上,她的脸上。
她不知道哪些是纪君泉的,哪些是苏明哲的。
“不,你不许丢下我。”
裴音眼泪滴落,松开手,向纪君陶的方向跳去。
当年那个十岁的少年,那个细心体贴,处处周到的少年又在眼前浮现。
裴音的爱,依然浓烈如山。
只是藏在心底,遇事如洪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