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大步走上去:“你好,我是中医系的学生,我可以看看他吗?”
男人垂首看了看谢凝。
坐在地上的女人,眼底生出一丝希望,也仰面看谢凝。
谢凝戴着医用口罩,只能看清半张脸。
但尽管如此,也能看出来很漂亮。
夫妻二人心里犯嘀咕。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真能治病?
两人还没开口,沐昌宏先道:“谢同学,你是什么意思?你们中医门诊那边病患也不少,用得着跑到这边来说这种话?你是在质疑我的诊断,还是在挑衅我?”
都这种时候了,谢凝哪有心情搭理他:“沐教授,我外公经常跟我说,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能放弃。这孩子现在是高烧昏迷,还有生命特征,不能放弃。我没有挑衅你的意思,只是对生命的敬畏。”
沐昌宏冷哼:“你果然是裴教授的学生,和他一样,道貌岸然,欺世盗名。”
谢凝懒得理会他,看向抱着孩子的男人:“能让我试试吗?”
女人从地上站起来:“我让你试。”
男人也点了点头。
到了这种时候,两口子的态度,无外乎死马当活马医。
直播间里疯狂刷屏。
[西医都治不好,中医更没戏。]
[在我印象
里,中医好像都是养生什么的,真能治病?]
[这三天中医门诊的病患连西医门诊的五分之一都没有,这女学生想赢想疯了吧?在这种时候跳出来,要是这孩子死在她手里,中医名声就更完蛋了。]
[我觉得那个教授太冷血了,这女学生没准真能行。]
[人家那不叫冷血,那叫冷静,他们学医的,早就看惯生死了。]
[……]
突发的状况,让中医一号门诊室瞬间成为六个分屏里关注度最高的。
谢凝把小男孩一家带到门诊室内,望闻问切,一通操作。
陆亦绅紧张的陪在一边。
想插手又没有打断谢凝。
他必须想办法插手。
倘若这孩子真没了,有他插手,也能帮谢凝分担一些舆论压力和责任。相信凭借哥哥和父亲的手段,大众不会做出太激烈的事,不会对谢凝有太大影响。
谢凝仔细给小男孩诊断。
心头大骇。
沐昌宏给他开的都是些虎狼之药,完全是在赌命。
也不是说那些药不对症,只是说不到万不得已,几乎没有人会那样用药。
沐昌宏根本就是看不透病患的真正症结,试图用一剂猛药刺激病患的自我修复系统。
不亚于以毒攻毒。
承认
自己看不出病患的病症,对于他而言就那么难吗?
一定要用这种极端的疗法?
以谢凝的脾气,真想当面甩沐昌宏一巴掌。
可她只是医学生,而沐昌宏是教授。
他开的药是厉害,却也说得通。
如果她贸然过去和沐昌宏理论,只会陷入被动。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救人。
病患脉数而又滑左旋。
寒热如疟,口苦膈痛,吐酸苦水,胸胁胀疼,舌红苔白腻。
她取了银针消毒,给小男孩针灸。
第一针准确的落在第7颈椎棘突下的凹陷处——大椎穴。
随即是耳尖放血。
最后一针落在印堂穴。
针灸后,小男孩退烧到39度,并转醒。
夫妻二人都看到了希望,女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谢凝运用中医辨证施治,确诊为少阳湿热症,给小男孩开了一副嵩芩清胆汤:“先喝三天,三天后体温恢复正常,慢慢调理身体会痊愈的。”
三天前沐昌宏开药时也是一脸的自信,夫妻俩虽然希望孩子能好,但这一次显然不像上次那么激动,简简单单的道了谢。
倒是小男孩眼睛通红的看着谢凝:“医生姐姐,我不用打针了,是吗?”
小男孩很胖,加之发热不退,脱水严
重,静脉不显。每次打针护士都捏着一把汗,扎两三次能进去都算是快的了。
打了一个多月的点滴,小男孩是真的怕。
谢凝只是开药,没说打点滴,他觉得谢凝简直是仙女。
谢凝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吃药就可以,不用打针。”
小男孩勉强挤出一抹笑:“谢谢医生姐姐。”
从诊脉到施针再到开药,谢凝全程从容不迫。
下针坚定准确。
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感染力极强的自信。
一开始,陆亦绅还紧张的想着该怎么说服哥哥和父亲护着谢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