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尖叫着趴在飘窗台上,一阵摸索之后,她双手捧着头巾,用头巾把自己的脸遮住。
“走开,走开……”
她不会说很复杂的长句,但是会重复说简单的词语,这是她最想表达的意思。
她不愿意自己丑陋的样子被别人看到,更不想吓坏别人。
“好,我们出去,你别激动……”医生停在原地不再往前,不断地安抚她,“头巾没有丢,还在,你别着急,慢慢地拿起来,包住,对……”
“走开,你们走开!”林蔓还在咆哮。
医生无奈,在确定了其他一切无恙之后,面对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地板上落下了一个长长的人影。
林蔓把头巾绕在脖子上,慢慢坐起来,刚刚情绪稳定些,忽然看到地板上的人,有一个光秃秃的头顶,就连影子都这么的丑陋。
她瞬间情绪失控,抓着窗外的细钢丝,用力地掰扯,“啊~~~~~~着火了,着火了~~~~~~把我女儿带走,带走~~~~~~着火了,好烫,好烫~~~~~~~~”
医生联合好几名护士,全都上阵,强硬地将她的手指掰开来。
钢丝很细,
一个不慎,划伤了手,顿时鲜血直流。
“权太太,火已经灭了,冷静!冷静!”
“没事了权太太,你看清楚,没有着火。”
林蔓被按在了床上,医生和护士都在好言相劝,如果可以用语言唤醒她,就可以不用镇静剂。
护士帮她把头巾包好,还将床头柜的一个贝雷帽戴在她的头上,柔声安抚道:“权太太,这是权先生专门为您挑选的,你记得吗?我手机里还有你俩的合照,你端庄漂亮,权先生儒雅贵气,你们是最般配的一对。”
说着,护士拿出自己的手机,将照片摆在她的眼前,“权太太,您快看,您多漂亮!”
林蔓看到照片,照片里的权茂译还是年轻时的样子,她也不差,露出的半边脸皮肤细腻光滑,还有淡淡的腮红,眼睛也很漂亮。
其实她并不知道,现在的手机拍照片都是有滤镜的,能化腐朽为神奇。
她看着照片里自己那光滑的半边脸庞,恍如做梦一样,笑得像一个孩子。
“漂亮,漂亮。”
医生和护士们都松了一口气。
随后,护士帮她手上的伤口消毒包扎,她乖得一声都没吭。
“权太太,我把你和权先
生的照片打印出来,再配合相框,摆在你床头,好不好?”
“好,好……”
“权太太,你好好听话,把病治好了,那你女儿也能找回来。”
“女儿?”
“对啊,你不是说你女儿逃出去了么,她并没有被大火烧死,她肯定还活着呢。”
“对对对。”
“你乖乖的,把病治好了,然后就能想起她去了哪里。”
“对对对对……”
如此,林蔓又放松下来,抱着一个小枕头,一边拍它,一边哼着摇篮曲。
林蔓是两年前被她先生送进来的,权先生订了最高端的套餐,花钱买了这里最最优质的服务。
林蔓刚送来的时候,完全不能交流,发起疯来没日没夜,见人就咬,最后只能依靠镇静剂。
她在人生最幸福无忧的时候突遭变故,又被人恶意软禁了十八年,而最为残忍的是,她被人长年累月地当成精神病来医治,那些药,令她精神麻木,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越吃越疯。
直到两年前权茂译将她从那里救出,送到这里,获得了正确的诊治,她的情况才得以好转。
这两年,权茂译隔三差五就会过来陪她,对她的病情起到了很好
的正面作用,医生和护士都能感受到权先生对妻子的细心和深情。
但是,林蔓目前面临的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她的精神状态,而是她左半边脸以及头部、颈部,因严重烧伤而带来的后遗症问题。
医生说,植皮手术和疤痕修复手术对她来说已经作用不大,唯一有用的方法就是同部位大面积的移植,用一整张健康的皮肤来替换,简而言之就是,换脸。
——
江城。
景江苑的别墅里,下人们提前两天就在清理和打扫了,庭院墙角的狗洞也及时修复了,并且还在角角落落里里外外都安装上了监控。
周围的安保力量也大大加强,门口增设了保安亭,24小时值守。
陆博湛和林深被接回家的时候,林深都以为走错家门了。
原来这栋大别墅她一个人住,空空荡荡,来个鬼都觉得有趣,现在好了,粗略一看,怎么也有二三十人,还不算那些暗卫。
老爷子一下飞机就直接回老宅了,但是李叔是和他们俩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