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沁脸上果然缓和了些，语气却更是不依不饶：
“行啊，那就找别的珠宝鉴定师再来鉴定一回好了。如果这手链真是赝品，我就承认你跟程岩的关系；但要是真的，我们程家可绝不会接纳你这种无端生事的人……怎么样？”
姜雨柔这时是有些忐忑的。
毕竟即便程岩身世不光彩，好歹也算是程家人；要真就这么当众分手，她非但失去了跻身程家的机会，还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再去找豪门攀附呢？
但当蓦地瞥见林篱那愈发心虚紧张的神情，双手还不停把衣角给揪得皱巴巴的，她倒像吃了颗定心丸般，当即答应下来：“可以。”
反正那铁定就只是一块粉水晶而已。
倒是可以让她借此机会，获得程沁的认可，也更能牢牢俘获程岩的心……她这一趟还真算没白来。
“厉大师，所以能不能麻烦您出一次山？”程沁随即走到不远处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面前，诚挚地邀请。
在场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厉大师——
他老人家是珠宝玉石鉴定界，当之无愧的翘楚。
几十年的从业生涯，从未出过一点点细微的错
误，自然更加爱惜羽毛。
虽然他已经退休，但看眼下这么多人为一条手链争执不休，还是挺有兴趣的，只是当即强调道：
“让我出山就得按我的规矩来——要是鉴定出来是赝品，我可得当场砸毁的。”
他这话一出口，林篱当即反对：“不行！这手链是我的私人物品，没有人有资格损毁它！”
但她这样无异于不打自招，姜雨柔更是肆无忌惮地嘲讽起来：
“刚刚不是已经鉴定出来这是真品吗？既然这样，你这么怕被砸毁干什么？难道它就是赝品，是你们把我们当猴耍呢？”
周围人们的一句句质疑，更是像刀子般捅了过来：
“我去！看这保镖这么心虚的模样，这手链八成就是假的！”
“所以……刚刚真是杨氏的珠宝鉴定师在唬人？”
“这下杨氏不仅有赝品，还这么明目张胆地欺骗我们！以后怕都没法再在珠宝界立足了吧！”
……
林篱更是焦心到了极点，却又愣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夫人则禁不住浑身微微颤抖，压根没想到仅仅一条手链，怕就要毁掉整个杨氏苦心经营几十年的成果。
这虽怪不得林篱，但她扭头
看向她的眼神，依旧有些怨毒。
不过眼下这局面，硬着头皮也得尝试解决，她只能过去笑意盈盈地看向厉大师：
“厉大师，我们杨氏当然不怕您鉴定。只是这手链的确是我保镖的私人物品，不能代表杨氏，也不值得您亲自鉴定。不如您稍事休息，展销会结束后我带您去我们成品库逛……”
可周围人们自然不会买账，直接嚷嚷起来：
“既然是保镖的私人物品，那刚刚为什么让杨氏的珠宝鉴定师鉴定，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杨氏跟赝品搭不上任何关系？”
“我看那手链就是假的，杨氏却还试图掩饰，谎话连篇，可真够不要脸的。”
“这么不值得信任的企业，是怎么在珠宝界立足的？这下怕要遭到联合抵制了吧？”
有人甚至贴心地给厉大师递上了金属锤子：“厉大师，您不如直接把这赝品给砸了吧，免得杨氏一直在这里丢人现眼。”
眼看着局面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却让林篱心里更加坚定，甚至不顾一切地就要上前阻拦——
今天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她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条手链，在她眼皮子底下变成碎片！
谁知
厉大师却直接推掉了锤子：“不用了——这条手链是真品。上面镶嵌的，的确是稀世粉钻粉红之心。”
这完全出乎意料，让林篱和杨夫人顿时双双愣在原地。
姜雨柔也在愣了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立即凑上去争辩道：
“厉大师，可这条手链您碰都还没碰一下呢，怎么就能这么轻易断定它是真的？刚刚杨夫人说，展销会结束后会带您去他们的成品库，这的确挺诱人，但您也不能……”
“你这是在说我收受贿赂，故意放水吗？”厉大师顿时被激怒，看向姜雨柔的眼神锋利如刀，“我这个年纪清誉比身外之物宝贵多了，你说话也要负点责任！本来钻石就是比较容易鉴定的，粉钻更是稀世罕有；这枚粉钻无论净度还是色泽都是上上佳，根本不可能仿冒得出来，还有什么必要拿在手上细细鉴定？”
这下林篱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厉大师是不可能跟杨夫人串通一气的，所以这条手链真的是真品！
但怎么可能会在“赵信”手上，“赵信”又怎么会当个小饰品一样，轻易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