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安亲自将人抱入屋中时将红叶吓了一跳,后边的如云拉着她一同离开了屋子,独留二人在屋内。
怀里的江瓷月睡得正香,纤长的羽睫安静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裴砚安将人放到床上时也没能让她醒来,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裴砚安就着烛光打量着江瓷月,之前就知道她有一副好容貌,却不知原来细看之下颇有些惊心动魄的美。
好看的人和东西,总是会吸引人的,他也是人,不会例外。
他的指尖在触碰到江瓷月脸颊前倏然弯起收紧,随后转身往外走去。
门外的如云和红叶守在院中,见到裴砚安出来时有些惊讶,但很快掩了下去并向他行礼。
“照顾好她。”裴砚安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院子。
直至裴砚安的身影消失,红叶才推了推如云的手臂,小声问她,“怎么回事呀,大人居然没有留宿?”
“许是体恤姨娘今日玩累了吧。”如云拍拍她的肩,“好了,我们去打点水替姨娘擦擦脸。”
江瓷月这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早上,天还蒙蒙亮时便睁开了眼。与往常不同的是,她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些模糊,脑袋也也异常沉重。
她呆呆地坐起身,自己捂了捂额间,有些发烫。心想可能是昨天吹了风,发热了。
“如云,红叶。”她说话的嗓音也有些哑。
昨夜是红叶守夜,听到声音连忙进屋,“姨娘怎么醒这么早?”
“我好像发热了。”江瓷月眉目间犹似笼上了一层雾气,显得恹恹的。
“发热?”红叶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往她额间一探,“好像真的发热了!奴婢去找医女!”
江瓷月见红叶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她又躺了下来,抱紧被子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恍惚间似乎有他人的声音不断响起,她觉得有些吵闹,皱着眉拉起被子将自己埋进被窝中,不想听到那些声音,她只想睡觉。
但是有人不遂她的愿,将她的被子从手中夺走,她闭着眼抢被子时摸到了一双温凉的手,给她滚烫的掌心带来了一丝冰凉。
“……松开。”
高烧使得她的双耳有些嗡嗡的,根本听不明白那些话具体是什么,她只知道牢牢抓着那人的人不愿松开。
“大人,姨娘这般药都喂不进去,可不吃药烧没法快些退下。”如云有些着急说着。
裴砚安看着自己的手被江瓷月牢牢握着,细腻的触感让他不得不在意,他突然将手抽出,坐靠在床上,将人从床榻中捞起搂在自己怀中,“把药拿来。”
如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将已经温热的药放到了裴砚安手中。
原本怀中还算安静的江瓷月在闻到了药的味道后突然偏过头皱眉,整个人如同滑腻的的泥鳅一般扭动着要离开。裴砚安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她,她整个人已经重新滑进了被窝里,背对着他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
如云早已面对了这般场景无数次,无论她和红叶如何努力都无法制住江瓷月,而澜音今日也不见身影,无奈下这才去找了大人。
裴砚安深吸一口气,将人重新从被窝里抓了出来,他一手搂过她的肩膀轻掐着她的下颌微抬起,另一只手舀了一勺药汁凑到江瓷月的唇边,“江瓷月,张嘴吃药。”
江瓷月想扭头却无法动弹,只得紧紧抿着唇,抗拒那送到嘴边的药汁,脸都有些憋红了。
裴砚安盯了片刻,正想用巧劲迫使她张嘴时,手中这人发出了一声闷哼。
“疼……”
他下意识就放轻了手劲,结果又被她再次逃脱了。看着将自己埋在被中的江瓷月,他是真的有些头疼了。
“大人,您要不试试哄哄姨娘?”红叶大着胆子建议。
哄她?裴砚安皱眉,这种事他哪来的经验,所以他还是决定将人弄醒,让她自己喝药来得实在。
他缓缓俯身凑近江瓷月,这一幕让如云和红叶连忙垂下眼不敢乱看。
但他只是停在她侧脸的上方,心中琢磨着该如何让她醒来,总不能和他平时审犯人一般泼盆冷水了事。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其轻轻转过来。他这才发现江瓷月似乎在说着什么,只是声音太轻了。
他只得又凑近了些,方才听清了话语。
“阿娘……阿娘……”
她是在喊她逝世的母亲。
江家的事情他后来也查了不少,知道她年幼时便丧母,继母既然能让她嫁给那么一个人,定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裴砚安脑海中突然闪过那日听到的名字,他垂眸看着脸色酡红的江瓷月,轻声开口,“姩姩。”
这名字一出,江瓷月原本紧闭的眼睫突然动了动。
看来有点效果。
“姩姩,起来喝药。”
江瓷月终于慢慢睁开了眼,半耷拉着眼看着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