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月自然不知晓面前这位婢女的心中所想,她此时也只能微仰着头,怯怯地看着人。
如云看着她微红的眼中泛着点点湿意,这绝美空灵的模样,不由得让人愈发心生怜意,与她说话时声音都不免更轻了些。
“奴婢名唤如云,让奴婢来伺候姑娘洗漱宽衣吧。”如云小心地靠近她。
江瓷月看着这位面善的婢女,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
须臾,她还是慢慢朝如月伸出了手,仿若小兽终于伸出爪子试探着外人。
如月惊喜的扶住她的手,视线落在手腕上时忽然“呀”了一声。
那素白细腻的手腕上赫然印着几个青紫色的指印,看着颇为吓人。
如月看了看江瓷月的脸色,试探着问她,“这是……大人弄的?”
大人?江瓷月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微微睁大了眼,所以她是被那位大人带回来了吗?
她看向自己手腕上的痕迹,不免想到当时那位大人有些可怖的眼神和手劲,嘴唇微抿不开心地点点头。
当时可疼了呢。
如云面露心疼,心想着大人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而这份心情在她看到江瓷月后颈处的红痕时更是到达了顶峰,大人对待这姑娘怎的这般粗暴。只是她一介下人,这话只敢在心中腹诽,不敢说出来。
“姑娘,可要备水沐浴?”
昨晚被吓了一身冷汗的江瓷月轻轻点头,她现在也感觉到身上有些不舒爽,不过,她忽而扯了扯如云的衣袖,用有些焦急又渴望的眼神望着她。
那些人为了防止她逃跑,每日给她的吃食本就不多。昨日忙着逃跑,恐惧掩盖了饥饿,现下放松下来些后是真的有些饥肠辘辘。
“我、我饿了。”
江瓷月的嗓音软软的,甚至带着点儿撒娇的感觉。
如玉一听心都要软化了,看着她的脸上还有些擦灰的痕迹,“奴婢这就为您拿点膳食来,顺便帮您擦洗一下可好?”
江瓷月自然没有拒绝,她乖巧地坐在床边,等着如云换了一盆干净热水回来,后边还跟着端了吃食的红叶。
热水打湿的巾帕散发着蒸腾的热气,如月轻轻擦拭着江瓷月的肌肤,这位姑娘的皮肤娇嫩细腻,被热意擦拭过饿地方都微微泛了红。
自红叶进门,江瓷月的视线便一直放在她手上的托盘中,好不容易等如月给她擦干净了手,她便迫不及待伸手拿了一块绵软的糕点送入嘴中。
入口即化的绵软口感,江瓷月终于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连带着心防也卸下了不少。
红叶从如云的口中听说了这位小姑娘的“遭遇”,眼中带了丝好奇和惋惜。
“姑娘姓什么呀,从哪来?”红叶不顾如云的阻拦径直问道。
嚼着食物的江瓷月两腮鼓鼓囊囊,轻轻颔首看着红叶,眨了眨眼轻声回答:“我姓江,从吞州来。”
总归还是藏了一小份的心思,没有将自己本名直接给出。
“吞州?”如云微微吃惊,这吞州离京中可远着呢,而且大人此次有去吞州吗?
可江瓷月看起来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她们见状也没有追问什么。
等到她们一同出了屋后,如云才和红叶说道:“你可不要再随便僭越了,她是大人带回来的姑娘,很可能将来是我们的主子。”
红叶倒没有太在意,开口反驳她,“这不是还没嘛,只是问个姓而已。再说了,她要住在这,我们总不能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吧。”
如云听她这话也在理,轻轻叹了口气,“陈管事吩咐让我们照看好她,我们照做便是了。”
至于其他事,只看大人那边如何做。
江瓷月吃饱后正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喝着清茶,将嘴中的甜腻的感觉压下。墨黑发亮的长发被简单挽起,她的身上依旧穿着自己的之前的里衣,方才如云说替她去准备沐浴的热水。
趁着这会儿空档,她穿上鞋子,有些好奇地来到窗口处,往外张望着。
这处院子和她在江府居住的院子大小差不多,不过这园中草木葱茏,西墙角更是摆放了一排的花盆,看起来是有人在精心打理的。
曾几何时她也见过阿娘打理。阿娘的腿脚不便,常年深居内院,闲来无事便爱打理这些静物,每每都能耗费一个早上。而她就安静呆在阿娘身边,一边吃食一边玩闹。
可这一切在阿娘去世后便戛然而止了,继母不喜爱阿娘留下的那些花草,下令丢掉的那天她不顾仪态抢下了几盆。
可她并不会养,那几盆花草没过多久便都枯萎了。
为此她还哭了好些时日。
想到这的她伸手拿出挂在脖间的小玉佩,温热的暖玉质地圆润细腻,这是阿娘给她留下的贴身之物。
这些时日,她都是靠着它支撑下来的。
四月已然回暖,和煦的春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