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筠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灰白色的长衫,衬得她脸色病态,弱不禁风,对襟长衫没有系扣子,露出没来得及换的病号服。
林安安有些慌乱地将跌在额前的刘海往耳后拢去,迎着阮清筠虚弱的目光,想起那天她说要和她做朋友,而她落荒而逃的场景,眉心的难安像是亢奋的脉搏,几乎要跳了出来。
身旁的金晓晓压抑着怒气,握住林安安的手腕,如铁血战士般冷酷无情地说:“走!”
这件事阮清筠做得实在太过分,深更半夜召唤有妇之夫到医院,也不知道避嫌,作为她的朋友的金晓晓,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
林安安凝视着金晓晓坚毅的侧脸,忽然就轻轻笑了,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让她的眼睛瞬间湿润,吸了吸鼻子,鼓足勇气道:“好。”
既来之,则安之。
逃避本来就不是好方法。
金晓晓扶着林安安下楼,两人和迎面走来的阮清筠相撞,还没有开口说话,阮清筠眼圈红通通的,眼皮微微肿起,像是刚哭过一场。
两人面面相觑,金晓晓压抑着怒火冷冷地问:“你怎么来了?”
阮清筠虚弱一笑,目光
毫不避忌地落在林安安的脸上:“安安,昨晚的事情……”
她欲语还休,风情万种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林安安,脑海中已经清晰勾勒出林安安惨白一张脸,身子摇摇欲坠的可怜的模样。
可惜林安安没有如她的意,茫然地睁开眼睛,缓缓地问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阮清筠疑惑地目光在金晓晓的身上划过,她眉宇间隐忍的怒气真实,应该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情?难道她没有告诉林安安?
“安安,昨天晚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相信别人说的,你要相信木霄,她是真的爱你的。”
她迫切地解释,似乎很担心林安安为了昨晚的事情误会江木霄,至于心底是如何想的,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然而,林安安依旧镇定地看着阮清筠,很在医院落荒而逃时候不一样,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风浪拂过,她依旧是一口幽深古井,不为所动。
她的淡然让阮清筠原本的计划打乱,按住有些慌乱的阵脚,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原来,安安你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害我一听到消息就一直在哭、在担心
,你们瞧,我的手现在还是冰冷的。”
像是为了验证她的说话,金晓晓不客气地伸手握住阮清筠的手,刺骨的寒意传入身体,她哆嗦了一下,似乎把怒气也抖掉了一些,只是声音依旧是硬邦邦的:“说,是不是你叫江木霄去医院的?”
阮清筠的脸上露出羞愧的神情:“对不起,安安,昨天晚上我……我头疼,所以我……”
“所以你就叫江木霄过去?!”金晓晓气势汹汹的质问,不知道的外人,一下子就将楚楚可怜的阮清筠归为弱者,把霸气侧漏的金晓晓归为强者。
阮清筠吸了吸鼻子,白皙透明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得无影无踪,一副小白兔受惊的模样,可怜兮兮地辩解道:“我……我是真的疼痛难忍,身边的人都是陌生人,我当时就想到三年前我在国外的时候,也是这样,孤苦无依,无人问候。”
“我当时疼得死去活来,还摔倒在床下,我想,我会不会死,要是我真的死了,有没有知道……”
她的眼眸了蓄满了泪水,在一旁的金晓晓和林安安都有些同情地看着阮清筠,尤其是林安安,这种经历,她有
刻骨铭心的体会。
在她上高中的时候,是住在学校的,有好几次,半夜发烧,她躺在床上,难受得翻来覆去的,又不敢吵醒别人,那时候,最想的就是最亲最亲的人能陪在身边。
而在阮清筠的心目中,最亲最亲的就是江木霄了吧。
如果这件事放在别人身上,林安安可以理解。阮清筠一直以为,江木霄在等着她,所以满心欢喜的回到国内,结果……
所以阮清筠要接受江木霄爱的是她,需要时间。
林安安知道,但是偏偏这件事出现在她的身上,她不是圣母,爱情也没有退位之说,属于她的,她绝对不会拱手让人的。
除非,江木霄说,他不爱她了。
想到这,林安安根本不敢细想下去,心一阵阵地揪痛,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江木霄的感情已经沉重至此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金晓晓不悦地声音勾回了林安安的思绪,微微蹙眉,看着眼前梨花带泪的女人。
她长得很精致,恰到好处的五官给人舒适的感觉,身上淡雅的气质又是这样的讨喜,抛开情敌的身份,林安安想,她会喜欢阮清筠吧。
毕竟
,她是这么的完美,就像……就像遥远的尼泊尔。
因为从来没有见过,所以在想象的殿堂里完美无缺。
阮清筠感受到林安安奇怪地注